時二哥當真就像是帶他們來玩兒的,進了鎮子直奔鬨市,一個小娃娃手裡捏了一串糖人,時三哥的手裡還捧著一包綠豆糕。
糯寶依舊是腳不沾地,坐在時三哥的肩膀上指哪兒去哪兒。
王長栓沒這樣的待遇,隻能是瞅準了時機就往時三哥的胳膊上掛,抓住機會就是一個原地起飛。
他都試過了,隻有時三哥有這麼大的勁兒,抱彆人的胳膊都飛不起來!
一路走一路晃蕩,糯寶像是終於逛累了,抱著時三哥的腦袋說:“我們去給四哥哥買禮物吧!”
她指著前頭的一個筆墨鋪子,認真道:“娘說四哥哥的筆都毛了,要買新的啦!”
四哥哥節儉舍不得多花錢,她還想過薅旺財的毛毛給他做狼毫筆。
可大哥說旺財一身的奶膘加絨毛,薅下來的也不能用,不得不放棄。
旺財為了避免被薅禿非常努力,嗷嗚一聲就跑在了前頭帶路。
時二哥好笑道:“行,你四哥哥見了寶貝,肯定好得更快了。”
來都來了,看看也好。
筆墨鋪子裡客人不多,夥計見有人進來忙堆著笑迎了上去。
“幾位客官想看點兒啥?咱們店裡筆墨紙硯四書五經都是全的,想要什麼我這就去給您找!”
時二哥還未開口,就聽到邊上有人說:“清成兄,時聞楮那個病秧子回家養病,沒個三五個月肯定是回不來了,隻要他不在,年底的小試魁首不就是非你莫屬了嗎?”
被叫作清成兄的男子故作矜持地嗬了一聲,轉著手裡的毛筆冷笑道:“你這話說得,像是時聞楮在我就拿不到魁首了?”
“那怎麼會呢。”
滿臉麻子的男人吹捧道:“誰不知道清成兄的才學造詣是咱們書院裡最高的?時聞楮那個窮小子怎麼能跟你比?”
“要我說,前幾次的小試你之所以錯失魁首,全是因為時聞楮那小子運氣好,否則誰能與你爭鋒?”
王清成對他的吹捧極其受用,高傲道:“你知道就好。”
他說完把手裡的筆扔到桌上,不屑地說:“罷了,這種小地方的筆墨我也看不上,你選些自己中意的,權當是我送你了。”
麻子歡喜得不行的連連點頭,嘴裡奉承的好話更是一句接一句的沒停過。
而這一幕落在其餘人眼裡,就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巧合。
來的路上說找王清成,結果還真就在這裡找到了?
時二哥生性謹慎,示意時三哥等人彆亂動,帶著笑往前一步說:“我冒昧問一句,二位可是青城書院的學子?”
麻子帶著傲氣點頭。
“是,怎麼了?”
青城書院是這十裡八鄉最有名的書院,能入書院就讀的人,要麼非富即貴,要麼本身就是天之驕子。
說出來的確是有幾分可桀驁的資本。
時二哥眸光閃了閃,訕笑道:“是這樣的,我家弟弟想進青城書院,隻可惜是找不到門路。”
“我聽說書院裡連著兩年魁首都是個叫時聞楮的,就想找時聞楮指點指點,剛才偶然聽你們提到時聞楮,所以就……”
“你這人怎麼回事兒?”
麻子見王清成麵色不悅,立馬就說:“時聞楮就是個窮鄉僻壤來的窮小子,他能算什麼魁首?”
“青城書院正兒八經的魁首就在你的麵前站著呢,你這人怎麼有眼無珠呢?”
時二哥諂媚道:“是是是,是我有眼無珠說錯話了,您二位都是雅致人,可千萬彆跟我這個不識數的計較。”
他說著飽含希冀地看向身著華服的王清成,討好道:“原來您才是魁首才子,今日能見著您這樣的文曲星下凡,真是我的燒高香積來的福氣。”
“隻是我難得一見貴人,往後大概也沒機會再入文曲星的眼了,您看能不能告知我個尊姓貴名,讓我拿回去教導一下家中不成器的弟弟,也好讓他能沾幾分您的才氣,好在來日討個好前程。”
他話說得周到禮貌,字字句句都懇切請求,不動聲色間就把眼前的人吹捧到了天上去。
王清成本來是不想理會的。
可抵不過他太會說話,微微抬起下巴就惜字如金地說:“我姓王,王清成。”
“哦,原來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