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乾的什麼事兒?!”
戴紅柳黑著臉把兒子的後背拍成了皮鼓,啪啪作響。
“糯寶和他才多大?你居然敢帶著他們進山去掏狼窩!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他們不懂事兒,你也不懂嗎?!”
戴紅柳的吼聲落地,四周投來的都是淩厲的眼神。
時三哥憋紅了臉,顫顫巍巍地說:“我一開始隻是想去抓兔子的啊……”
兔子毛還沒見著呢,這倆小的就不知道從哪兒薅來了一隻狼崽子。
他想把狼崽子扔了,可手還沒碰著狼毛,就被此起彼伏的狼吼和棕熊的嘶吼嚇得腦中一空,當即什麼也顧不得多想,一手拎著一個娃撒丫子往山下狂衝。
跑是有驚無險地跑出來了,可被王長栓緊緊摟在懷裡的狼崽子卻成了頭疼的難題。
他說扔,王長栓扯開嗓子嗷嗷就是一通猛哭。
糯寶也跟著眼淚汪汪的說舍不得。
不扔,他差點被親娘接二連三的大巴掌抽哭……
時三哥倍感艱難,苦著臉說:“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戴紅柳氣不過地橫了他一眼,轉頭擠出一抹笑對著王長栓說:“長栓呐,咱們把這個小家夥送走好不好?”
狼是最記仇的,崽子被掏了母狼肯定會循著味道出來找,萬一……
王長栓人慫膽兒不大,但認死理性子軸。
他得到糯寶的眼神暗示,立馬蹲在地上雙手抱住小白狼,淚汪汪地說:“這不是狼,是我送糯寶的小白狗!”
糯寶都跟他說了,這就是小狗!
戴紅柳一個頭兩個大,苦笑著說:“這不是小狗,它……”
“哇!”
王長栓傷心欲絕地嗷了一嗓,哭得發抖地說:“就是小狗!”
“是我送給糯寶的小狗!”
戴紅柳拿他沒了辦法,隻能試圖從糯寶的身上下手:“糯寶,你跟長栓哥哥說,就說咱們把這個小家夥送回去,免得……”
“小狗是糯寶的哇!”
糯寶也伸手抱住小白狼,不服氣地梗脖子:“是送給糯寶的……”
狼崽子的娘同意了他們才抱回家的,為什麼就不能留?
戴紅柳說誰都說不動,下意識地看向了時野。
時野皺眉上前,剛試著伸手,縮著腦袋的小白狼張大嘴嗷嗚就是一聲。
糯寶見狀趕緊揪住了它的耳朵尖尖,凶道:“不許凶我爹爹!”
“嗚嗚……”
還長著乳牙的小白狼嗚咽幾聲耷拉了腦袋,眨巴著翡翠似的眼睛,親昵地蹭了蹭糯寶的小手。
糯寶嚴厲地戳了戳他濕漉漉的鼻頭,說:“給我爹爹道歉!”
小白狼不太服氣地嗚嗚一聲,可還是對著時野稍微把狼腦袋低了下去。
它居然真的懂低頭道歉!
時野見此,徹底無言。
糯寶卻開心了。
她雙手抱住小白狼的脖子,任由它小狗似的舔自己的臉,咯咯笑著說:“爹爹你看,它可聽話了,就讓它留下嘛。”
“爹爹,留下嘛。”
時野蹙眉不言,戴紅柳著急道:“相公,你可不能糊塗,這分明就是……”
“娘。”
時大哥找了個機會插嘴,遲疑地說:“我聽人說過,狼是最有靈性的,一旦認主了就不會輕易離去,這小崽子跟糯寶如此親熱,就算是送回山裡了,隻怕也會自己再找回來。”
與其來回折騰還惹得小娃娃不高興,倒不如直接留下也挺好。
戴紅柳被氣笑了。
“那要是母狼找來了咋整?”
時三哥剛想擼袖子說自己打得過,糯寶就一本正經地對著小白狼說:“你家裡人會來找嗎?”
小白狼嗷嗚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