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寶冷酷地蹦出兩個字:“忍著。”
她抓住王長栓瑟縮的手腕,也不知道那麼小的身板哪兒來那麼大的勁兒,愣是給王長栓摁住了沒掙紮開。
九筆落完,在王長栓淚汪汪的目光中,一道旁人看不見的金光一閃而過,糯寶的小臉上也多了幾分不可說的蒼白。
王長栓本來是要哭的,可一看糯寶的臉色不對,馬上就緊張兮兮地拉住了她:“糯寶你怎麼了?”
“你沒事兒吧?”
“糯寶你……”
“噓。”
糯寶不堪其擾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多了幾分複雜。
這傻小子分明是個短命的命格,可畫個固魂符怎麼如此費勁兒?
他上輩子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糯寶耗了心神精力不濟,懨懨的坐著就不想動彈。
王長栓誤以為是自己喊疼的動靜嚇著她了,好了傷疤忘了疼,馬上就上蹦下跳的哄著她高興。
時三哥幫著把老太太送過去,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刺眼。
非常刺眼。
王長栓每日來報道之前,大哥和二哥要忙著出攤,小五每日要去吳大夫那裡學醫,糯寶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最多,嘴裡日常喊的也是三哥。
可現在不一樣了。
這小子在糯寶的麵前都自稱哥哥,大有野生哥哥後來居上,要公然占據糯寶心中哥哥之最的野心勃勃。
這怎麼行?
糯寶是他家的。
他嘿了一聲擼袖子就走了過去。
“糯寶,你這是怎麼了?”
他大手一伸把糯寶抱起來放在肩上,意味不明地說:“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興了?”
王長栓舉著手裡的竹蜻蜓,不服氣地喊:“我哄得糯寶可開心了!”
他沒有惹糯寶不高興!
時三哥眯眼想嗆他,緊接著就被糯寶揪住了雙邊的耳朵。
“三哥哥,娘說了,不許欺負人。”
王少爺是不聰明,可人家心腸熱啊!
要不是有他在,請神容易送神難,今天把老太太送走的事兒哪兒會這麼順利?
時三哥被揪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故作鎮定地咳了一聲,用手掩著嘴神秘兮兮地說:“糯寶你看錯了,你三哥哥怎麼會欺負人?”
“我是看你倆在這裡無聊,想帶你們去個好地方玩兒。”
王長栓對他的不滿瞬間蕩然無存,興致勃勃地瞪圓了眼:“哪裡哪裡?”
“咱們去哪兒玩兒?”
時三哥嘿嘿一笑,低低地說:“我有兩個兄弟來找我,正巧帶了逮兔子的家夥什,我帶你們逮兔子去,好不好?”
他這話說完,糯寶才注意到不遠處有兩個笑得滿臉齜牙的半大小子,在衝著這邊興奮招手。
這不是臨時起意的行動。
她三哥早有預謀。
王長栓等不及多想就瘋狂點頭說好,糯寶聽完卻若有所思地托住了下巴。
去玩兒她沒問題。
可是問題在於,這一趟去了回來,她滿心激動的三哥指定要挨收拾。
去還是不去?
她還沒衡量好是去耍還是勸三哥冷靜,頭一次參與這種活動的王長栓就撒嬌似的,雙手拉著她的腳踝晃了晃:“糯寶,咱們去嘛。”
“我還沒逮過兔子呢。”
糯寶要是說不去,她三哥肯定也不會帶自己!
糯寶坐在三哥的肩膀上低頭看他:“你真的想去啊?”
王長栓不假思索地用力點頭:“去去去!”
“那好吧。”
糯寶笑著甜滋滋地揉了揉三哥的腦袋,心想:反正最後挨罵的不會是她。
她剛才掐指算了。
這次進山兔子不一定能逮到,但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不就是挨一次批嗎?
她三哥哥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