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嗝!”
“騙砸!”
糯寶捧著自己被紮成了刺蝟的胳膊含淚返家,進門就往戴紅柳的懷裡一頭猛紮。
“娘哇!”
“我再也不跟爹爹第一好了!”
“糯寶不跟他好了!”
她多信任她爹啊,一說帶她去玩兒歡天喜地的就跟著去了。
結果呢?
前腳剛進吳大夫的屋子,把孩子摁住不由分說就是一通狠紮!
紮完針還灌了一肚子的苦湯子黑藥,這樣的玩耍能愉快嗎?
她爹就是個騙砸!
糯寶控訴得聲淚俱下,戴紅柳趕緊把人抱起來哄:“好好好,咱們糯寶不跟他玩兒了,娘幫你說他!”
時二哥也趕緊過來幫腔。
“好了好了,糯寶不哭。”
“二哥帶你出去玩兒,給你抓魚好不好?”
糯寶委屈地趴在戴紅柳的肩膀上,警惕性很強地說:“你說的魚紮人嗎?”
“絕對不紮!”
時二哥保證道:“有二哥在,我看誰敢紮你!”
糯寶掛著淚花的小臉上都是懷疑,可看到時野朝著自己走來,立馬就著急地對著時二哥伸胳膊:“爹爹來啦!二哥救我!”
“救救我!”
時二哥忍著嘴角抽搐把人抱過來放在肩頭,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走。
“跑跑跑!”
“糯寶咱們快跑!”
他扛著糯寶一溜煙衝出了家門,時野拿著手裡的糖頭疼歎氣。
他也舍不得糯寶被紮。
可吳大夫說了,糯寶內裡虧空太大,紫參藥效過猛,如果吃藥的時候不紮針配合調理,隻怕是會適得其反。
不紮不行。
他惆悵地看著戴紅柳,小聲說:“紅柳,糯寶好不容易才跟我親近的,要不明日你……”
“我哪兒有空?”
戴紅柳麵不改色地說:“再有幾日就要除夕了,我忙著備年貨呢。”
時野一時語塞,皺眉看向正在敲敲打打的大兒子:“聞素,你……”
時大哥抓著錘子的手一僵,乾笑著說:“爹,二弟想趕在年前出幾天攤,他的小木車還沒修好呢,我也沒空。”
“聞宣,你……”
“爹,我哪兒控得住糯寶啊?”
正要溜走的時三哥摸著後腦勺無辜甩鍋:“她一掉眼淚我就沒招,我可不行。”
他眼珠一轉還出了個餿主意:“小五呢?”
“要不讓小五去?”
時野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地說:“小五今日也是在的。”
不光是在,還圍觀了全場。
鑒於他旁觀不作為的惡劣行徑,糯寶已經說也不跟他好了。
甩鍋不成的時野眉眼間冷色漸盛,戴紅柳拿著水瓢敲了敲泡著豆子的木桶,好笑地說:“不就是帶糯寶去紮針嗎?臉那麼臭做什麼?”
“糯寶記吃不記仇,一會兒等她二哥哄得差不多了,你再給她一碗甜豆汁子就能哄好。”
時野伸出胳膊任由她幫自己挽袖子,皺眉說:“真能哄好?”
糯寶可從來沒像今日這麼哭過。
戴紅柳理直氣壯地說:“怎麼哄不好?我生的閨女,我難道還不了解她?”
“你就隻管把這些豆子都磨了,哄孩子的事兒交給我。”
媳婦兒都這麼說了,時野勉強也就信了。
可事實上,這回還真的不好哄。
村裡的小河邊,糯寶哭得鼻子眼通紅,窩在二哥的懷裡越想越委屈。
“我都好了哇……”
“好了為什麼還紮我……”
她哭著喊了八百遍,反複強調的話就是沒一個人信。
那紫參熬出來的藥汁子苦得讓人眼前一黑,吳大夫笑得慈眉善目下手針針破肉。
那玩意兒是真的疼啊!
疼得孩子嗓子都哭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