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紅柳下意識地看向時野。
時野還沒說話呢,糯寶視線從表情毫不意外的四哥身上一轉,機智的指了指身邊的空凳子,大方的對著王長栓說:“坐,我請你吃!”
王少爺傻笑著坐了,手裡還捏了糯寶遞給他的筷子。
他一副我坐下馬上就要開席的理直氣壯,惹得王家夫婦嘴角再度抽抽,可最尷尬的到底是熬過去了。
王夫人乾笑著摸了摸額角的頭發,乾巴巴地說:“是這樣的,你們是救了我兒子的恩人,可我們之前還多有冒犯,回去想想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就想著登門來拜謝一下。”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兒子在家裡挑肥揀瘦啥也不吃,進了人家的門,抓著筷子就往飯桌上坐。
自覺得讓她都害怕。
得知對方沒有惡意,戴紅柳繃緊的心弦鬆了幾分,立馬說:“來都來了,不嫌棄的話就坐下一起吃點兒吧。”
“你們幾個快去拿碗筷凳子,老二你再多弄些!”
時二哥悶著嗓子應了,手上的動作沒停,可餘光卻時不時在王家三口的身上打轉。
無事不登三寶殿。
王財主跋扈慣了,可不是個會知道服軟的人,他們到底是為什麼來的?
其餘人的想法也都差不多,心思各異。
來客隻有腦中缺根弦的王長栓美得心裡冒泡泡。
他豪氣衝天地抹嘴要了第二碗,一邊呼嚕嚕的往嘴裡扒,一邊含糊不清地說:“糯寶你要這麼吃,這麼卷起來吃,這樣吃才香呢!”
他用筷子熟練地把麵條卷成一圈,炫耀似的張大嘴嗷嗚一下就塞了進去,鼓得嘴都合不上,滿嘴流油。
糯寶被他豪放的吃相驚得吸了口氣,嚴重懷疑這傻小子在家是不是都沒吃飽過肚子。
她十動然拒的婉拒了王少爺發出的豪放邀請。
王少爺遺憾的又哧溜了一大口麵條。
王夫人再大的尷尬也在傻兒子的催化下化作了好笑。
她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叮囑了一句慢些吃,轉頭就用胳膊肘撞了臉上青紫漲紅反複交錯的王財主。
“在家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到地方成啞巴了?”
王財主因為屁股疼不敢坐,是全場唯一一個倔強且突兀的站神。
他吭哧著擠出了一句:“我這不是得醞釀醞釀嗎?”
他的麵子不要錢。
可財主的麵子也是麵子好嗎?
要麵子的王財主掙紮半天,等傻兒子的第二碗麵見了底,才對著時野憋紫了臉悶聲說:“這次的事兒,是我大意冤枉你們了,我給你們賠禮!”
“對不起!”
他直愣愣的就是一個鞠躬,時小五嚇得差點把手裡的碗朝著他的臉飛了過去。
時大哥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甩出去的碗,不動聲色地把灑出來的麵條撿起來扔給花花。
在花花喜得大餐的咯咯聲中,時野的表情從短暫一空變成了淡淡的笑。
“衙門都裁斷了,那就是過去了,不礙著什麼。”
冤家宜解不宜結。
王家是城裡有名有姓的大戶,就他們家目前這情況,跟王家結仇不是好事兒。
王財主聽到這裡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習慣性的想坐下擺老爺的架子,屁股剛一挨凳子,馬上就是哎呦一嗓子,。
王夫人見不得他們父子倆這副丟人的德行,忍著局促說:“都說不打不相識,咱們兩家這回雖然是先起了些誤會,可到底算是結了緣,這也算是天意。”
“我們今日來,除了想賠禮道歉,其實還是另外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