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財主肉球滾地似的往地上一杵,怒不可遏地說:“就是這些刁民,前後綁我兒子兩次了!”
“第一次我想著拿錢消災就算了,可他們實在是得寸進尺!我兒子現在還下落不明,要是我兒子有半點差錯,我要他們全部都死!”
縣太爺本來是想給王財主留些顏麵的,可抵不過這人太不識趣。
公堂外現在已經圍了不少人了,這時候要是還讓王財主擺出了一副蔑視朝廷律法的德行,那官府往後如何立威服眾?
縣太爺板著臉說:“是非對錯本官自有定論,豈有你三言兩語就可要人性命的說法?”
“你要是再胡言亂語,休怪本官對你不客氣!”
滿腔怒氣的王財主看著逼到眼前的大板子,咬著舌尖逼著自己把恨咽了回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為此挨打不值得。
就在這時,前去找人的官差也回來了:“大人,時家四口全都在王家找到了,現在要帶上來嗎?”
縣太爺甩手坐回了椅子上,說:“傳。”
在見到時野等人之前,糯寶自認為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可真的見到了人,她自心底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怎麼都壓不下的怒火。
大哥渾身是血已經暈厥。
二哥的身上也找不出一塊好肉。
唯一清醒的就是娘和強撐著的爹。
這姓王的老王八他是真的敢動手!
她死死地咬著牙關沒言聲。
時小五崩潰地衝過去喊:“爹!娘!”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了?你們怎麼會……”
“小五?糯寶?”
戴紅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顫聲說:“你們怎麼在這兒?!”
“少惺惺作態!”
王財主焦心自己下落不明的寶貝兒子,猙獰地喊:“我的兒子到底在哪兒?!”
“你們趕緊把我兒子交出來!”
“鬼知道你兒子在哪兒?!”
一身血跡斑斑的時二哥冷著臉說:“都說了不知道,你憑什麼……”
“不知道?”
“你居然敢跟我說你不知道?!”
王財主怒到扭曲,瘋了似的大吼:“那封勒索信上寫的就是時野的名字,要我送銀子過去的交易地點就是你家門前,都到這一步了,你還敢跟我說你不知道?!”
“不把我兒子交出來,我要你們全家一起陪葬!”
“你敢!”
縣太爺在一片橫飛的唾沫中忍無可忍地斥了一聲,抓著桌上的毛筆砸到王財主的身上,怒道:“都給本官閉嘴!”
吵下去就是一筆糊塗的爛賬。
不冷靜下來怎麼說話?
王財主氣喘如牛地黑著安靜下來,縣太爺也終於找到了插嘴的機會。
“時野,你可還能答話?”
時野身上的傷看起來是最重的。
皮肉上浸出的血色幾乎將衣衫全部染透,臉色也是驚人的蒼白。
縣太爺看到這一幕,氣得胡子都抖了起來。
濫用私刑到這份兒上,王家實在是太過了!
時野艱難地深深吸氣,哪怕一身是傷脊骨也不見半點彎曲。
他沙啞地說:“大人請問。”
不知為何,縣太爺見此情形,心裡對時野的懷疑莫名就輕了幾分。
這樣硬骨頭的漢子,大約是做不出那種事兒的。
他緩和了語調說:“王家說你綁了人,此事你可認?”
時野苦笑道:“回大人的話,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