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鐵青著臉推開門,走進去說:“兒啊,要不咱還是讓二虎回去吧。”
這人在家裡待著,那就是個賠錢的禍害啊!
時小叔手裡攥著一個圓滾滾的骰杯,漫不經心地說:“回去作甚?”
“他來之前就跟舅舅說了要多住幾日,你現在把人攆回去了,舅舅那邊怎麼交代?”
老太太橫是橫,可對娘家兄弟還是下意識的維護。
她垮著臉說:“那再有來討債的咋整?”
“你舅舅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兒給出去的一兩銀子都是打水漂了,他絕對不會……”
“那又怎樣?”
時小叔惱道:“咱家還缺那一兩半錢的?”
老太太急了:“咋就不缺啊?!”
“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我……”
“好了!一開口就說這個那個,你還想不想讓我把腿養好了?!”
心尖肉似的小兒子惱了,老太太的氣焰馬上就落了下去。
她掙紮著還沒開口,時小叔就理直氣壯地說:“我明日要去找一個有名的神醫看腿,你給我點兒銀子。”
老太太有些激動:“啥神醫?能直接給你治好不?我這就收拾東西明天跟著你一起去,免得……”
“不用你跟著,二虎他們陪我去就行。”
“可是……”
“彆可是了!趕緊去給我拿錢!”
時小叔怒著踹了一腳床板,老太太馬上就心疼得叫了起來。
“哎呦呦,你小心點兒彆弄著傷!”
“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拿銀子,你彆著急啊!”
老太太火燒屁股似的衝了出去。
門一關,鼻青臉腫的莫二虎就從櫃子裡爬了出來。
他忍著疼對著時小叔豎起了大拇指,佩服地說:“還是你有招兒啊。”
來之前他隻想著大房有錢,卻忽略了老太太也是個兜裡有銀子的主兒。
時野那邊既然是薅不著好處,他逮住床上這個廢物,就不怕老太太不肯出銀子。
時小叔不知他所想,哼了一聲傲氣地說:“那是。”
“我自來要星星就沒有得月亮的理兒,你跟那些人說好了沒?明天到底能不能開場?”
莫二虎眼神撲閃,笑著說:“那有什麼不能的?”
“隻要你想玩兒,咋說兄弟也能幫你把人湊齊了,你且等著瞧好吧。”
第二天一早,晨色初顯。
收拾好的一家人再次踩著露水出發。
隻是這次還多了個時野。
戴紅柳攬著在被子裡呼呼大睡的糯寶坐在騾車上,不放心地說:“老二,今兒我和你爹要去找地方,糯寶跟著你們能行嗎?”
攤上隻剩下了哥倆,本來就忙還要帶個娃娃,這能行嗎?
“這有啥不行的?”
時二哥扶著疊起來的桌椅說:“糯寶乖著呢,她在還能幫著收錢報價,我和大哥省不少力呢。”
“你把心放在肚子裡就是,不會有事兒的。”
麵對時野的寬慰,戴紅柳氣不過地剜了他一眼。
可轉念想到跟著哥哥們一起是糯寶自己的主意,又隻能把火壓回了肚子裡。
察覺到娘親的心情不佳,同行的兄弟倆識趣地閉上了嘴。
時野走了一路,被迫挨了一路的眼刀。
到了小攤前,戴紅柳和時野幫著把準備工作弄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糯寶在二哥激情四射的吆喝聲揉了揉眼睛,眼皮一掀卻在不遠處看到了個眼熟的人影。
時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