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此心照我見月明(2 / 2)

因為母親,蘭楚堯和父親的感情不算很好。

遮月什麽也沒說,不知道為什麽,他很不想和蘭楚堯討論起他的身世。

蘭楚堯看著遮月,眼神複雜:“其實我當初是看你和我娘有些相似,才……”

遮月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不重要公子。”

蘭楚堯抓住他的手,按在心口:“你跟了我,我不會像我爹一樣始亂終棄,我會一直把你放在心上。”

遮月眼睫顫了顫。

蘭楚堯隻當他不好意思,讓他躺在自己的膝蓋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怎麽辦,公子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小舟停泊,蘭楚堯帶他上岸。

蘭楚堯很有閒情雅致,要和遮月一起垂釣,他調好魚竿,進去拿餌料:“等著我,釣了魚我晚上做給你吃。”

遮月手裏握著魚竿,垂眼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麽。

片刻後,身邊一道黑影跪下。

許多日子待在別院,積累了太多事情要處理,遮月聽著黑影的彙報,手指點著魚竿,漫不經心下達一道道命令。

等蘭楚堯回來,黑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剛才怎麽好像看見有人在?”蘭楚堯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

遮月平靜道:“看錯了吧。”

也是,除了他和遮月,這裏哪有別人在。蘭楚堯打消疑慮,弄好魚鉤,上前環住遮月。

兩個人緊密相貼,遮月感受著他的體溫心跳,被他身上清列的氣息籠罩。蘭楚堯下巴搭在他肩頭,頭發落到他的頸窩裏,大掌包住他的手,勾唇注視著水麵。

遮月享受著這片刻安寧。

興許是今日出門沒看黃歷,沒過多久,天上下起晴雨。若是蘭楚堯一人,他無甚所謂,但舍不得淋到遮月,他隻好撤了魚竿,帶人回庭院。

晚飯沒了著落,蘭楚堯還想著要吃什麽,忽地看見遮月身上淋雨的地方若隱若現,頭發也沾了點水,抿著唇,眼睛紅紅的。

一個沒忍住,蘭楚堯又把人帶到床上。

……

和遮月在一起這段日子,快活似神仙,身體和心裏都是這樣,蘭楚堯一想起來就覺得心裏鼓鼓囊囊的,滿足感像是要溢出來一樣。

他現在在考慮把人帶回家,定親什麽的,或者乾脆直接成婚。

蘭楚堯把人帶去吃飯,拿出糾結了很久的定情信物。

是一顆巨大的明月珠,在暗處通體散發著幽暗的藍光,像鋪著一層夢幻的藍莎,價值連城。

“喜歡嗎?”

遮月開著盒子,用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珠子。明月珠,明月珠,你喜歡的是遮月,還是……

他說:“你送的就喜歡。”

蘭楚堯想說什麽,這個時候,他手下的人突然不合時宜來找他,說有急事要去商行。

被打擾有些不爽,但事情確實很重要,他皺著眉頭,猶豫不決。

“你有事就快去忙吧。”遮月很體貼。

蘭楚堯暗罵一句,上前:“我先送你回去。”

遮月說:“沒事,我留下來吃了飯自己回去就是了,你去吧。”

蘭楚堯留了兩個人,便離開了。

遮月把月明珠蓋起來放到一旁,低頭自顧自吃著飯。

遮月覺得他留兩個人很多餘。

廂房裏很安靜,原本在這種級別的地方,不應該會發生意外,但今天不走運。遮月吃飯吃到一半,有人闖進廂房。

兩個人領頭,一個瘦高,一個挺著肚子油光滿麵,後麵還有好多家仆跟著,氣勢張揚。

都喝得醉醺醺的,神誌不清。

李國公和肅遠伯的兒子,都是熟麵孔,遮月一看認出來,眯了眯眼。

小廝趕忙跑進來:“二位公子,你們走錯廂房了,隔壁才是你們的地方,請隨我過去吧。”

遮月一聽,不想去管,端著杯子喝了口茶。

李齊兩位公子向來胡作非為慣了,知道自己誤入別人的廂房,非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大搖大擺繼續往裏走:“我管他是誰的,既然爺爺我來了,那就都得讓給我!”

遮月瞥了一眼過去。

李公子是瘦高的那個,看見人後呆住,他兩眼瞪了起來,快步走到遮月麵前,幾乎要流出口水:“竟然,竟然有如此美人,莫不是天仙下凡?”

遮月身邊的兩個人立刻上前:“請幾位退出廂房,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李公子色心大發,哪裏看得上他們兩個人,他看了看自己的家仆,不屑一顧:“你們?就你們兩個?嗬,本公子今兒就不走了,你能拿我怎麽辦?”

兩人對視一眼,就要動手。

遮月抬手攔住:“退下。”

兩人猶豫時,遮月朝李公子笑了笑:“不知公子想做什麽?”

李公子的視線在遮月全身上下來回掃著,充滿欲望,不留神瞥見對方脖子裏的痕跡,更是曖昧奸笑:“小美人,陪爺一晚怎麽樣,看你這樣子,乾的活也不少了吧?”

“放肆!”

攔在遮月麵前的人容忍不了,怒斥出聲。

李公子朝著他冷笑:“我看你才是放肆,來人,給我把他們拿下!”

蘭楚堯留的兩個固然身手不凡,但架不住對方實在人多,沒擋住圍攻,被人十好幾個人按壓在地。

“小美人,怎麽樣,要不要跟爺?”李公子東歪西倒湊過來,一臉喜色。

遮月拿起月明珠,冷淡道:“放了他們,我跟你走。”

李公子滿意:“識抬舉。”他打了個酒嗝,“把他帶去那邊,那邊有器具,可以好好折騰。”

……

護衛加急把消息告訴蘭楚堯時,他頭腦一片空白,渾身抖得厲害,他什麽也顧不上,瘋了似地趕回酒樓。

遮月……遮月……

蘭楚堯的眼睛狂躁地泛起猩紅,如果遮月出了什麽事,他要殺了那兩個畜牲。

按照護衛的信息,蘭楚堯找到一間廂房。

門是開著的。

蘭楚堯身形晃了晃,他走進去,快要踏進裏屋時,原以為他會看見什麽不願麵對的事,但裏麵的聲音傳出來,和想象中不一樣。

“陛下,陛下饒命啊!”

“饒命啊陛下,要是知道是您,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做出這種事啊!”

“我再也不敢了,錯了陛下,我們真的錯了!”

一陣此起彼伏的嚎叫聲,撕心裂肺。

若不是看見外麵桌子上放著的月明珠,蘭楚堯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

他僵著身子走到轉角,隔著珠簾往裏看。

一個令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物麵色冷峻坐在高位,他的腳邊,李齊二位公子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那個人是薛霽卿。

但他同時穿著遮月的衣服,蘭楚堯很熟悉,因為每一件都是他為對方置辦的。甚至他的脖子上,還有他昨夜留下的痕跡。

蘭楚堯整個人都呆滯住了,他失神望著裏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