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此心照我見月明(2 / 2)

夜幕低垂,皓月輪空,鋪滿雪花的院子變成他的舞台,星星為他點燈。輕盈的舞姿卷著飄雪,又如銀河般流泄,一舞終了,遐想連篇。

蘭楚堯拍了拍手,讚賞道:“好看。”

遮月小聲喘著氣,望見他時捏住衣角,有些拘謹地行禮:“見過公子。”

蘭楚堯盯著他看了會兒,不得不說,遮月確實長得好看,他娘肯定也不會差,難怪會被那種人看上。

還以為他是哪裏的小公子,誰知真的是個小可憐。所謂的乖張不訓,可能也隻是為了掩蓋骨子裏的害怕不安吧。

蘭楚堯抱著盒子踏步而來,咳嗽兩聲,直言道:“那天,沒把你身世當回事,對不起。”

他琢磨著一會遮月回答後,要怎麽把錢給出去顯得不那麽輕視對方。倒不是不想給別的補償,主要是蘭楚堯隻有錢,很多很多錢。

遮月卻問:“公子你風寒還沒好嗎?”

他低著頭,看起來有些自責:“是不是我那天沒有照顧好你……我太困了,搬不動你我就睡了,害你生病,對不起公子。”

蘭楚堯半天沒說話,他頭一次覺得自己語口才這麽差,把盒子打開遞過去:“沒怪你,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他還在觀察著對方的神情,誰知遮月看到錢後毫無征兆朝他撲過來,攬住他的腰緊緊抱著他:“公子你是個大好人,除了我娘,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蘭楚堯被撞得後退兩步,他微微瞪著眼,既沒有抗拒這個擁抱,也沒有回抱。

等遮月撒開手,他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後知後覺提醒:“你別這麽隨便抱我。”

他可是從來不讓陌生人近身的。

遮月眼裏閃過疑惑,但還是順著他的意:“好吧,以後不會了公子。”

蘭楚堯又覺得是不是他想太多了,而且遮月剛剛才說他好,接著就給人家一棒不好吧。

糾結了兩秒,蘭楚堯說:“算了,你抱吧。”

但是遮月不抱了。

他眨著眼,興衝衝說:“公子,我這兩天學了做飯,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吧。”

……還是個好學的人呢,蘭楚堯思索片刻:“我想吃宛平的雲吞。”

遮月啊了一聲:“我不會啊。”

是不是對剛開始學的人來說太難了,蘭楚堯換了個:“那麵條?”

這個總不難吧。

但是遮月依然搖頭。

蘭楚堯閉嘴了,他怕傷了對方的自尊心:“那你會什麽?”

“……粥?”遮月吞吞吐吐。

沉默。

蘭楚堯:“你故意逗我吧?”

遮月快哭了。

蘭楚堯暴躁:“去做。”

*

蘭楚堯沒發現,自己來別院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很奇怪,他在外麵一直以八麵玲瓏的老狐貍自居,圓滑到幾乎沒有什麽棱角,從來不會外顯自己的脾氣。

但遮月就是有一種神奇的本事,能不知不覺中把他惹毛。

蘭楚堯覺得他這一輩子生過的氣也沒有這段日子裏多,相應的,他的包容心也在翻倍增長。

比如現在。

不知道是不是對遮月太好了,他越來越蹬鼻子上眼,買來的橙子竟然想讓蘭楚堯給他剝。

蘭楚堯覺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當場拒絕,然後兩個人在那生悶氣。

蘭楚堯沒忍住,問遮月也是問自己:“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啊,從我來別院,你都沒有好好伺候過我。讓我給你倒水,盛飯不算,還想讓我剝橙子,這橙子還是我買來的呢?”

遮月於是又伏低做小:“不想剝就算了,我自己剝不就行了,乾嘛說我那麽多。”

看樣子很識時務,但仔細一聽,全然不對勁,他自己剝不才是正常的,這麽一說倒顯得是蘭楚堯不對。

蘭楚堯瞪他。

遮月立刻道歉:“我錯了公子,你是主,我是仆,我不該不知天高地厚,妄圖你對我好。”

蘭楚堯噎住,是這個理,但遮月一說,為什麽感覺怪怪的。

沒等他想明白兩人的關係,家裏的仆從找到他,說謝時鳶找他出去遊玩。

蘭楚堯挑眉,謝時鳶大婚後整天沉溺在溫柔鄉裏,日子別提多幸福,今天怎麽想起他來了。

他收起紙條,問遮月:“帶你去個地方,去不去?”

好像這一個月都沒見遮月出去哪裏玩過,畢竟是被賣到京城的,人生地不熟,應該也沒什麽地方可以去。

那就帶他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