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子車柔輕挑眉頭,意外道:“你這人還真有點意思。”
宋萱手指頭一動,鼓起勇氣詢問:“子車姑娘,我可以邀你一起走走嗎?”
管他是不是因為三弟,宋萱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來都很清楚,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不能輕易放過。
子車柔微微沉吟,她看了侍從一眼。
被耽擱了一會兒,她們才出來一小段距離,侍從都有些著急了。
還是得先去看看謝時鳶吧。
子車柔剛想婉拒,倏然靈光一閃,問宋萱:“宋忱是不是還在裏頭?”
子車柔其實不是現在才認出宋萱來的,她剛才看見二人聊天時已經認出來了,既然宋萱出來了,那宋忱現在估計也沒什麽事。
宋萱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子車柔於是對那個侍從說:“你稍等一會兒。”
說罷,攜宋萱朝回路走去。
侍從抬起手,麵露急色,似乎想攔,最後卻什麽也沒做,隻是一直盯著子車柔的背影,在遠處徘徊。
*
“宋郎君,宋郎君……”
宋忱偏頭,看見一宮人在喚他,他眨眼:“怎麽了?”
宮人遞來信物:“郎君請隨我出來。”
是子車姐姐的東西,宋忱立馬起來,跟著她走到了外麵。
此時宮人才說:“子車姑娘讓我告訴郎君一聲,謝世子身子好像不舒服,她此時不得空,叫你隨前路一個侍從去西殿看看。”
宋忱麵色一緊:“謝時鳶不舒服?”
宮人點頭。
宋忱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放不下心,他看看宮人指的方向,焦灼道:“不從那裏去了,西殿有更近的路,我自己找去吧!”
宮人想了想,子車姑娘讓宋忱走的那條路七彎八繞,確實一般人都不會走,於是她就放宋忱去了。
宋忱著急忙慌趕到西殿。
這裏幾乎沒什麽人,大概都在那邊,安靜得很。不知道謝時鳶在那間,他挨個找,時不時喚一兩聲。
直到走到一間最不起眼的房外麵,他才聽見一點響動。屋子在角落,格外昏暗,側邊長了一大棵海棠樹,撲撲簌簌下著海棠雨,一片緋紅,香氣淡淡。
宋忱遲疑著敲了敲門。
裏麵有人,他聽見有人悉悉索索走來。
他在原地靜等。
“吱呀——”
門打開,宋忱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麵的人,就被一隻汗津津的手猛地掐住脖子!
“唔……”
他力道大得像要擰斷自己都骨頭,宋忱掙紮著去掰對方的手指,順便看清對麵的人,嚇得渾身激靈。
真的是謝時鳶。
何止是身體不舒服啊,他整個人像發瘋的凶獸一樣,眼睛赤紅,不知是不是出的汗,身上全濕了,脖子也充著血,青筋像藤蔓一樣盤踞其上。
宋忱眼裏沁出淚花,拍著他的手叫:“謝時鳶……謝時鳶……”
脖子上的手倏地一鬆,謝時鳶垂眸,透過一片血色,迷迷糊糊看清了宋忱的輪廓。
宋忱捂著脖子咳嗽了兩聲,還沒完全緩過來,就去拉謝時鳶的袖子,什麽也不知道,懵懂問:“你怎麽了?”
謝時鳶一言不發,他盯著宋忱看了很久,突然就反手,握著他的手腕一把將他拽進來。
門哐當一聲落下鎖。
……
殘紅下落聽雨聲,屋外海棠格外豔麗,無人知道在昏暗中,有人以聲音為弦,惡劣地彈出一曲曲充滿吟泣的樂音。
嫋嫋不絕。
*
宴會結束了。
子車柔心情十分不錯,跟著薛舒到外麵乘車。
過來的時候,沒想到有人快她們一步。
子車柔看謝時鳶懷裏抱著一個人,正準備上車,她驚喚了一句:“表哥?”
謝時鳶轉身,懷裏的人也露出了臉。
是宋忱。
子車柔一頓,不是說他身子不舒服嗎,為什麽她看著神清氣爽,沒有哪裏不好啊,這不還有力氣抱宋忱嘛。
剛想著,她低頭看見什麽,眼皮一跳。
宋忱的手腕上方才不小心露出了密密麻麻紅痕。
子車柔掩住驚詫,又細看了宋忱幾眼,發現對方渾身軟軟的,沒有一點氣力,眼睛也濕漉漉的,浮腫得不行,眉目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嘴唇也破了幾個口,紅腫嚇人。
他看見自己,沒有像從前一樣乖巧打招呼,而是把臉慌忙埋進謝時鳶的胸膛,不小心發出一聲低吟,嗓音啞得不行,耳朵、脖子沒有一處是不紅的。
最直擊人心的是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子車柔咽了咽口水,頓時心如明鏡,她退後一步擋住薛舒正欲窺探的視線,努力裝作平靜:“表哥,我和舅母先走了。”
謝時鳶點了點頭,抱著宋忱上車。
子車柔攬著薛舒,回頭又看了一眼,耳尖也悄悄紅了,宋忱手上好像還有一圈紅痕,那是被什麽勒出來的。
表哥……也太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