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宋忱心說他好沒禮貌,正想離開,一個小二打扮的人端著水過來,他趕忙叫住人。小二愣了愣,一雙眼睛掃視完宋忱,諂笑道:“公子想要什麽樣的兔子?”

兔子?宋忱眨眨眼,他不要兔子,他朝小二解釋:“我是來找我的人的,他叫連生,你見過他嗎?”

小二瞳孔一縮,眼神頓時變得複雜不明,他放下水盆,雙手往身上蹭了蹭,彎腰探手:“原來是您啊,跟我走就是了,這邊請。 ”

宋忱順著他的指引往前,一路上左看右看,這地方太古怪了。

小二又與他解釋:“哎,昨日不知是誰不長眼,把您的人綁來了,連生一說出您的名字,我們就把人放了,人沒一點兒事,您放心吧。”

宋忱點了下頭,逐漸走上樓頂高層,小二停在一間前麵,他開門請宋忱進去。裏麵寂靜無聲了,宋忱進去後,小二從後麵關門,他聽見聲回頭望,門已經嚴絲合縫了。

“唔唔……”

裏麵傳來動靜。

宋忱隻得往裏走,似乎察覺到有人來了,屋裏的人撞了幾下木頭,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宋忱尋著聲掀開簾子,在床上找到了連生。

他穿著薄若蟬翼的朱櫻雪紗,白花花的身子若隱若現,手被綁在床頭,嘴裏塞了白布,說不出話,不知遭受了怎樣的虐待,看到他哭得梨花帶雨,淒楚極了。

宋忱哪見過這樣淫/靡的畫麵,當即傻眼,隨後用巨大的勇氣克服心中恐懼,半閉眼睛摸到連生,欲給他解綁,連生卻突然盯著他背後瞪大眼睛,驚恐得唔唔亂叫。

宋忱隻覺得眼裏閃過道人影,下一刻,他後頸傳來疼痛,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倒在連生身上。

……

醉春閣,二樓。

謝時鳶端坐於榻,身側軒窗半開,他的目光穿破長空,落在對麵閣樓上。此時他仍穿著官服,儼然一副執行任務的樣子。

矮幾對麵,蘭楚堯挽衣煮茶,茗香嫋腰漫溢,浸了謝時鳶滿袖,他洗著茶,麵露疑惑:“王座上一山不容二虎,你明明投入了皇帝門下,我真是好奇,你究竟是怎麽向他求得的婚事?”

難道皇帝就不怕謝時鳶與宋家聯手反了?

謝時鳶接過杯盞,用手指輕輕摩挲,眼眸下垂,語氣十分淡然:“我用謝家軍換的。”

蘭楚堯心裏掀起驚濤駭浪,他手上動作停了,直直凝視著謝時鳶雙眼:“你瘋了。”

漠北外敵虎視眈眈,寒沙鐵騎在邊境駐起牢牢防線,靠鐵血手腕震懾疆外,威名叫蠻夷聞風喪膽,大雍垂髫小兒都知其豐功偉績。這隻軍隊世代掌控在謝家手裏,各中關係牽連甚廣,彼此密不可分,謝時鳶不聲不響把兵權拱手讓給皇帝,是腦子被驢踢了?

聽他這一說,謝時鳶還是像無事人一樣,接過蘭楚堯手裏的器具代替他倒茶。

蘭楚堯眉心緊擰,鎮北侯一走,謝時鳶被迫挑起大梁,可他並未向先祖一樣上戰場領殺敵,反而進入朝堂替皇帝做事,這就算了,如今還把謝家軍牽扯進來,他真是不明白謝時鳶在想什麽。

謝蘭兩家關係甚好,一定程度上蘭楚堯不會避諱,他直接了當:“老侯爺在世時說過,謝家軍隻能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絕不會參與朝堂上的爭鬥,你為何無緣無故趟這趟渾水?”

他以為謝時鳶好歹會解釋個一二三,謝時鳶卻笑,配上他那絕頂容顏,如雪後新梅驀然綻放,顯得驚心動魄,他帶著莫名的語氣反問道:“若我早已身在泥潭中了呢?”

蘭楚堯一怔,望著謝時鳶,驚覺他不知從何時產生了變化,像是被人擊碎精致脆弱的外表後一點一點露出堅毅的本色。這種變化來的悄無聲息,又在某些時候幾乎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展現出來。

蘭楚堯此時無比確信,謝時鳶身上一定發生了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他眼神複雜,思緒幾度翻轉,才說:“謝家軍不是靠什麽信物就能調動的,他們隻忠於謝家,皇帝不會不知。”

謝時鳶抬頭看了他一眼,鳳眸凝沉,順著他的話頭回道:“薛霽卿是知道,但這是他目前與太後抗衡的唯一籌碼,赤手空拳總要有把刀,不管利不利他都不會拒絕。”

蘭楚堯這才恍然,他搖頭自嘆,覺得自己真是在商場混得太久,對錢財越來越精明,對朝廷上的事卻愈發遲鈍了。

不過,薛霽卿是當今聖上的名諱,蘭楚堯聽他這麽叫,意會到什麽,開口便問:“你不是真想替他做事吧。”

謝時鳶神色難辨,口吻十分隨意:“誰知道呢。”

蘭楚堯沉思片刻,想起什麽,一掃方才沉悶的氣氛,調侃道:“算起來,你們還是表兄弟呢。”

謝時鳶輕聲冷嗤,無視他的調笑:“薛霽卿生母地位不高,早年又惹了先帝不高興,他自小在冷宮長大,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這人吃了不少苦頭,別說我,他對先帝都無一絲親緣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