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6：

“你沒辦法理解我們的痛苦！對不起，陶之，現在必須把你叫醒，這已經是我們最後的方法了。”

葉蘇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心中頓時回蕩起不安，恐懼感令我的胃部感到一陣抽搐。

“你怎麽會在這？”

“是我打電話叫葉蘇來的，在你給我打完電話後我就打給了葉蘇。”

徐世嘉顫抖著身體做出解釋。

“你怎麽能這樣，葉蘇現在的情況還不明朗，你怎麽能這麽做？”

我拉住徐世嘉的手質問她。

“因為愛，我們太愛你了，才會讓這件事一直拖到今天。”

葉蘇壓製著內心的情緒緩緩說完。

徐世嘉掙脫我的手，站到葉蘇的身邊。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葉蘇說因為愛我！我何嘗又不愛你們。

“陶之，你有多長時間沒吃藥了？如果你按時吃下我今天下午給你的那些藥劑，就不會是這樣的，現在你必須和我們去醫院進行治療。”

吃藥？接受治療？我為什麽要接受治療？為什麽是我？

噢……我大致明白了。

葉蘇大概很早以前就把我想象成精神分裂患者。而徐世嘉已經被葉蘇說服，這倒是不怪她，身份互換，我也會相信身為專業人士的葉蘇。

現在的情況，二對一，我處在絕對的劣勢。好在我手中握有至關重要的證據。

“你們兩個別說笑了。要接受治療的人是你，葉蘇，你看看這五天來你給我發的短信。”

我舉起手機，激動地在兩人麵前晃動。

“你知道嗎？看到你給我發過來的短信時，我有多開心嗎？我的戀人也是我的病人，在咖啡廳裏我口中的患者正是你。”

緊咬嘴唇的動作暗示葉蘇在極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對任何人來說，被認為患有精神分裂症都是難以接受的，更何況葉蘇本身是一名極為出色的精神醫學科研究員，所以才會在大腦中竭力編織最為合理的情形，來回避自身的問題。

“我能理解你的情緒。隻是短信是你發給我的，那是不爭的事實。”

別再視而不見了，求求你。

“看看你手機上的發件箱，不要再蒙騙自己的雙眼。”

儘管葉蘇聲音很微弱，卻被任何吼叫都更加的響亮。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翻起手機蓋，調至短信界麵收信箱頁麵——收件箱0/0。

“不可能！”

下意識脫口而出，發信箱0，已發信息5。

不，這不可能。幾個小時前，還出現在手機收信箱位置的短信，現在卻跑到了已發信息位置。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可眼睛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看到，頭腦也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強烈的否認。雙腿不斷的後退，直到貼近牆壁，癱軟的身體勉強保證站立，手機也順著手的滑落摔在地上。

“可以說嗎？葉蘇？”

“嗯。”

走到我身邊徐世嘉抱住了身體顫顫發抖的我，用平穩的語調在我耳畔訴說：

“陶之告訴我，你的職業。”

“什麽？”

“告訴我，你從事的職業。”

徐世嘉又將問題重複了一次。我想要脫口而出的答案卻停留在喉嚨深處，嘴唇也因身體的顫抖而無法閉合。

“哈哈哈……”

喉嚨中發出低沉的笑聲，那是我對徐世嘉所提出問題的嘲笑。

“我是作家，筆名是G。”

聽到我的答案徐世嘉點點頭，安心的表情說明我的回答如她所料。

突然間徐世嘉更加用力的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她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肩膀上。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對你訴說，你根本不是作家，更不是G。”

不可能！！！

我用儘全力推開徐世嘉，她重重的摔倒在地。坐在地上和剛才一樣溫柔的望著我，淒慘的笑容伴隨淚水。

看到那為我而流下的淚水，心中的罪責感瞬間膨脹。

“對不起徐世嘉，對不起葉蘇，我不應該把徐世嘉推在地上，我也可能是因為夢遊的原因，才把短信的事情搞錯了。可是我的工作我很清楚，我才是G，我一個人住在高檔的公寓中，我每天因為寫作而到很晚，我老媽還因為我半夜寫東西時的不安，而總是嘲笑我膽小。這些我怎麽會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