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徑庭 3243 字 2個月前

第 1 章

1:

不知道。

人類常常會做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去做的事情。

站在室內大型書店裏,一排書架前,一頁一頁的翻看字典。在其他人的眼中我一定‘有問題’,至少在我看來,一個人毫無目的性的翻看字典,絕對是有問題。

一頁一頁的翻動,逐字逐句地閱讀,直到【隱】讓我停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職業的原因,讓我忍不住去思考,每一個都有自己需要【隱】的東西存在,在書店內的每一個人有不能為人所知且需要極力隱藏的【隱】存在。

【隱】與秘密不同。它們之間的關係是一種包含,秘密是【隱】的一種。如我們所知秘密大多數是指某些不想告知眾人的事情,【隱】則更高級它除了是不能被發現的秘密,還是不能展露出的本質。

雖然不想拿此事為例,但也可能是我能想到的最貼切的例子——□□,在和喜歡的異性初步交往時我們需要將欲望隱藏,縱使它從不是秘密。

所以【隱】對於人類來說所指更多的不是某一件事,而是人本身的欲望,這其中有一些欲望連我們人類本身都不易察覺到。當然【隱】也不一定都是壞的,對於某些羞澀不善表達的人來說喜歡、愛以及夢想都是不可告人的存在。

所以我才會覺得人類很有趣。

說了很多,其實隻是在為這個無聊的下午打發時間而已。定好約會的對象,遲遲沒有出現。

既然還有時間,那就分享一個秘密好了。我喜歡書店,因為我還有另一個身份和名字,小說作家——G。

書店裏堆積著我寫下的各式故事。以成績來算,自出道以來,連續九年,每年出版一本書的頻率,每本書平均可以在三個月內賣出50萬冊的小說家。

這家書店一進門的位置整整齊齊的碼放著我前年完結的書。兩年的時間我的書還能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是一種榮譽也是嘉獎,同時也側麵訴說我兩年沒有新作品問世的事實。

那麽身為一位可以在三個月可以賣出50萬冊的作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書店裏還做著奇怪的事情真的沒問題嗎?

我的答案同樣和【隱】有關,我是一個隱形作家。此舉意在致敬我最喜愛的作家奈須蘑菇老師。

不過我的【隱】與一般的隱形有所不同,我大概是唯一一個編輯從未謀麵過的非網絡小說作家。

我與編輯間的交流僅限於電子郵件,出版社將錢轉到我的銀行賬戶,我把小說發給出版社的編輯。

因為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刻意用了遠方親戚的姓名開戶。這件事出版社知道後,雖然表達了強烈的不滿,還是在巨大的商業價值麵前妥協。

我猜在某個閒暇的時候屏幕另一側的編輯,一定會想知道是誰寫出這樣惡趣味的書。

在偌大的世界中隻有兩個人,知道我作家的身份。一個是我的戀人葉蘇,另一個是我與葉蘇都非常要好的朋友徐世嘉。考慮到我所居住的超一線城市,這座人口密度如蟻穴的都市,我真正算得上認識的人隻有上述二位。

“果然在這裏啊,陶之!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長的時間,我們不是約在手機專賣店門口見麵的嗎?雖然書店距離手機賣場隻有一層之隔,可我也找你找得直冒汗啊,結果你卻在書店裏麵怡然自得的看著——字典?!。”

站在我麵前滔滔不絕講話的正是我大學時就一直在交往的戀人葉蘇。一定是對我看字典的舉動感到驚嘆,葉蘇的嘴張的像是字母O一樣,隔了兩秒後搶過我手中的字典,確認後用無可奈何的眼神看著我。

“話說你真的在看字典。”

短短的一句無可奈何地嘆息,成為了這件事情的結束語。

不知怎麽的,每一次看到葉蘇對我露出沒轍的表情時,都忍不住撲到葉蘇的懷中,順便說一句葉蘇的身高比我高了足足10cm,每次牽手走在外麵都會有好多人回頭看我們,簡直讓我尷尬到想死。

不知道葉蘇是不是發現了這個令我羞恥的小細節,總要十指相扣的手牽手走路。壞心眼兒,這方麵我的戀人絕對首屈一指。

走到書店門口。看到幾個十幾歲的小朋友正在爭先恐後的購買我寫的書,作為一個懸疑小說家我的,寫作風格有時會被批評過於的致鬱,以致於部分媒體稱我的作品應該打上□□的標簽。

對此我的態度依違兩可。

不過不管怎麽樣,有人喜歡我的故事還是最值得開心的事。

於是我炫耀般的對葉蘇說道:

“看來我的故事還真是有不少年輕的讀者群。”

聽到我的話,拉著我手的葉蘇比起平時更用力的握了一下,短短的一瞬間更像是下意識的抽搐。

“怎麽了?”

我轉過頭詢問擺著一張撲克臉的葉蘇。

葉蘇沒有說話,隻是加快腳步拉著我走出了書店,徑直走到書店樓下的手機專賣店。

路上葉蘇詢問我看字典的原因,我扯東扯西的聊到【隱】的問題。葉蘇難得認同我的看法,若有所思地點頭。

襲人的冷氣與窗外酷熱街市形成鮮明的對比。書店外的商場客流量明顯大出許多,到了手機專賣店更是如此,人數的差距更為顯著,誠然,我們活在一個電子化時代。願意省下錢來買電子產品的人比省下錢買書的人多了太多。經常能看到有人賣器官去購買電子產品,恐怕有生之年見不到有人賣掉器官去買一本書。

“醒醒吧,這才是屬於你的世界。”

“那看來我的世界還真是無聊之極。”

麵對葉蘇惱怒的抱怨,我聳肩回懟。

我們穿過人群來到手機櫃台。葉蘇饒有興趣的挑選中意的手機,在一旁看著的我完全被冷落了。

“搞什麽,明明我才是戀人。”

小聲嘀咕,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說起來,你今天叫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買手機這點事情吧?”

“不然你以為呢?”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發問,葉蘇惡作劇一般的回答,算是在報複我之前在書店翻看字典的行為。

“其實我的手機壞掉了,所以打算買一款新的。而且是你我一人一個的情侶手機喲。”

“但是我的手機還可以用啊。”

“麻煩你收起耿直的屬性,對戀人多一些甜美溫柔好不好?偶然讓我任性一下也無妨吧。”

葉蘇壞壞的笑讓人無法拒絕,比起大多數情侶相互間的相互索取,葉蘇很少索要什麽。

大部分時間我們兩人都是互不乾預也互不給予的情況。隻是在挑選手機上葉蘇的喜好絕對不同與常人,麵對銷售人員推薦的最新智能個性化手機,葉蘇一貫性的說了,“不”。

“個性這種東西會牽扯很多和【隱】有關的事情,所以個性還是存在於人類本身的好,手機上存儲太多個人好惡,簡直是把自己的辛辛苦苦才藏起來的【隱】完整的暴露在別人麵前。”

雖說葉蘇現學現用之下,說出的話沒有錯拉,可還是多多少少覺得有些過於謹慎了。

葉蘇作為精神科醫師,對於自己的【隱】,過度緊張。作為戀人我難免擔憂,葉蘇是否在工作上遭遇困難。

最終葉蘇興高采烈地選中一款紅色的翻蓋手機。

我的臉上寫滿大大的問號,這位是阿公阿嬤嗎?這年頭用翻蓋手機,好像隻剩日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