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幅落在地上。
黑暗中的觸感極其清晰。
希爾文什麽也看不到,卻固執地睜著眼睛不肯閉上。
而黑暗,從來都不能阻礙魔王的視線。
希爾維亞知道這點。
希爾文也知道。
他全身輕微地發抖像是畏懼寒冷,於是那人停下握住他腳踝的手,站起來輕輕抖落了一件襯衫在他肩上,又俯下身繼續。
希爾文在黑暗中眼波閃動,咬住了唇。
“你為什麽拿的長褲。”他在戰栗中維持了冷淡的聲音,抱怨道。
魔王動作頓了下。黑暗中傳來輕輕一笑:“那我換一條裙子來?”
裙子確實會減輕此刻的煩惱,但是……
希爾文沉默。
襯衫的最後一顆扣子妥帖地扣上。
額角的細汗無處掩飾。
這一切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希爾文輕輕吐出一口氣,然而下一刻,剩餘的呼吸就被猝然堵在了口中。
潮濕的狂熱的觸感覆蓋著他唇齒,他被猛然按在沙發上親吻糾纏。
“唔……”
這個吻和昨天他膽大包天的觸碰完全不同。
魔王像是終於打開了身上的某個開關,那些危險的東西從緊閉的魔盒傾瀉而出。
最後,他受不了地仰著頭想逃走,卻被緊緊按著不能動彈,眼前眩暈著快要出現幻覺。
終於停下的時候,他喘著氣,感覺到魔王指尖拭過了他的發邊,拈走了一顆淚珠。
希爾維亞繼續麻木地放空大腦。
斐爾德吻技的練習對象又加了一個。
難得,魔王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場,得以掌控全局。
看來,他昨天確實是被希爾文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給震住了,差點失去了老混蛋的風采。
今天,他總算找回了場子和麵子。
希爾文雖然大膽,但是這一下子就能看出,他其實一點也不熟練。
甚至可以說是毫無經驗。
這個事實極大地增強了魔王的愉悅和掌控力。
在親吻的間隙,魔王伏在人類的肩頭,輕而鄭重地開口。
“我的名字是斐爾德。”
他說完這句話,又俯身繼續糾纏。希爾維亞默默無語,想到了自己剛進入魔界的時候,魔王告訴他——
“我的名為斐爾德。”
那是斐爾德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所以,對魔王來說,告知名字到底意味著什麽?
他在潮濕的觸感裏慢慢地想著,同步感受到希爾文的窒息和眩暈。
“現在該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麽要來殺我?”魔王又放開他,低低地問。
希爾文已經說不出話了,剛剛嚴絲合縫的襯衫現在亂得要命。
這個問題,魔王扮成侍衛的時候曾經問過一次,但是那答案顯然魔王不滿意。
希爾文眨掉眼角的淚,閉著眼冷冷地說:“你猜……唔。”
再次被親吻打斷。
又一次放開的時候,他的喘息聲急促得接近一聲哭腔。魔王指尖碾著他通紅的唇角,蠻不講理:“說實話,我就停下來。”
這個混蛋竟然用親吻逼供的。
然而很明顯,這不會有效果。
被關在地牢裏用刑的時候,連打進骨縫的二十七枚鐵鉤都沒能讓他開口,更不要說這種脆到沒邊的威脅。
有點可笑。
希爾文眼角淌著窒息的淚痕,眼神卻滿是冰涼的嘲諷,他拽著魔王的領口硬撐著支起身。
“你就這點能耐?”
除了吻,還是吻,能做什麽?
希爾文放開領口,語氣嘲諷而漫不經心:“你的腦子是不是鏽住了?”
“衣服穿好了,也是能再脫的。魔,王,陛,下。”
這話落在魔王耳裏。
就像火魔法轟然爆炸。
昏暗的空間裏,空氣徹底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