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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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裁所裏,地下監獄邊上一間隱蔽的會議室。

克裏斯的臉色沉鬱得快要滴出水。

已經整整一天兩夜了,他們被關在這個鬼地方,聽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被放出去。

他嘗試了各種方法,試了各種魔咒,但是都打不破這個由聖裁長親自設下的禁製。

聖裁所本身就有沿襲百年的各種古老禁術,又被聖裁長本身親自加成,他們幾個一年級學生想打破,確實很難。

萊茵和謝伊已經徹底擺爛,坐在房間的一角,不發出任何聲音,擔心觸怒了那個一看就在爆發邊緣的刺蝟克裏斯。

餓倒是餓不死,有魔法在,可以變出些食物和水。

然而克裏斯自從被關在這裏,就一點食物和水也不沾了。

他嘴唇已經起皮,雙眼通紅布滿了血絲,疲憊到了極點,卻仍然不死心地嘗試著所有他能用的魔法。

魔力耗儘枯竭以後,他幾乎要用指甲去撓門。

萊茵大著膽子安慰他。

“克……克裏斯,你不要急。希爾把我們關在這裏肯定有他的理由。我們出去說不定要壞他什麽事。他肯定不會害我們的對嗎?”

克裏斯沉默,不想和這個蠢貨說話。

希爾維亞當然不會害他們。

可是,他擔心希爾維亞,已經擔心得要死了。

他理解萊茵為什麽會這麽想。正常人不會覺得,一位強大的聖子在聖裁所的保護下,在聖城能出什麽事。

可是,他就是有不祥的預感。

希爾維亞並不是神。

他要是對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有把握,怎麽可能會把他們幾個關在這裏?

克裏斯更加難以出口的是,他已經沮喪到了極點。他又一次被自己的弱小擊潰了。

希爾維亞身為聖子,又是從十幾歲就上戰場的聖裁官,他的強大毋庸置疑,是無數次麵臨危險和流血受傷換來的。

他從小長在王城,經歷過最正經的打鬥也隻不過是貴族的持劍搏鬥,麵臨的對手都是一幫孩子般的一年級學生。

而且他確實隻有十八歲。

他比希爾維亞弱是理所應當的,但是卻是讓他極度不甘心的。

他曾經那麽狂妄地要用生命保護自己的心上人,可是如今,麵臨危險,他的心上人選擇率先用一頂透明的罩子把他牢牢地罩住,保護起來。

突然,角落裏的謝伊發出咦的一聲。

隻見,角落裏的牆壁突然打開了一個小洞,一個卷毛腦袋探了進來。

“是……是你?”謝伊叫。

古格撓了一把腦袋,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一咬牙鑽了進來。

克裏斯瞬間撲上去,扯開古格,立刻就要往那個洞口裏麵擠。

然而洞口瞬間消失,一股巨大的旋風般的氣流好像突然在房屋的周圍生成。

古格也察覺到不對,回身去查看那處縫隙的情況。

然而下一刻,他們所有人都好像被一個巨大的泡泡憑空包裹起來,不停擠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光怪陸離。

下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昏厥之中。

房間外,雪停下了手中的空間搬運魔法。

這種極其高深的魔法所需的魔力也很多,對他也是不小的消耗。他低垂著眼睫休息了兩個呼吸,聽到身側斐爾德開口。

“這下,希爾會徹底放心了。”

雪執著劍偏頭淡淡地看向斐爾德。

“那個叫洛林的還是不同意?”

斐爾德輕嘲:“他能同意嗎?”

雪慢慢地回頭:“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斐爾德扭頭看向他:“你決定好了?這件事一做,就再沒有挽回的可能。”

雪看著他,突然笑了。

笑意在他紫色的眼眸中像一顆寶石崩碎那樣攝人心脾。

“斐爾德。你要是真不讚同,會在來聖城以後,把全身的魔力都給了我?”

斐爾德沉默。

雪的語氣異常傲慢:“我和你們兩個不一樣。”

他抬起手,在遙遠的高空,最高的雲層之上,仿佛有隱約的魔力流與他的抬手相互呼應。

“我從來不奢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魔力流越聚越洶湧,黑色的魔紋隱隱在雪蒼白的手腕上流淌。

“我隻希望他允許我跟隨在他身後。”

雲層之上,一柄噩夢般的黑色巨劍驟然成型,像來自地獄的審判,高懸在人群之上。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允許了。”

聖城中,所有白鴿都在一瞬間嘩然驚飛,好像感受到了什麽讓它們極致驚恐的存在,不安地盤旋著。

“那我隻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來。”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