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攻
希爾維亞率先後退了一步, 和斐爾德拉開了距離。
然而,他剛在地上走出這一步, 他落地的地方就又生出鋒利的藤蔓,纏繞向他的腳踝。
魔王瞬間反應過來,又一次上前抱起了希爾維亞,將那些藤蔓踩在腳底。
藤蔓的倒刺在斐爾德的皮靴邊剮蹭了下,然後沒入地下消失不見。
斐爾德麵色冰冷,緊緊抿著唇, 而希爾維亞也覺得自己要瘋了——斐爾德沾著血的手臂環過他的腰背,正散發著讓人心神恍惚的誘人吸引力。
手臂他尚且碰不到,然而要命的是,魔王的脖頸上也沾著剛才濺出的血, 色澤濃豔,素白肌膚下鼓鼓跳動的動脈, 近乎於引誘。
好渴……
想要吮上去, 貪戀地舔舐……
希爾維亞狼狽地別開頭,覺得眼前發昏。
斐爾德也不好受,他慢慢研磨著後槽牙, 抱著懷裏那個人。血液的甜香簡直是無孔不入, 這勾人的誘惑又是來自於他最想得到的那個人。
他雖然牢牢抱著希爾維亞,腦子裏卻一陣陣想要把這個人按在角落裏, 吻他淌著血的腳踝, 讓兩人的血腥氣彼此交纏。
近在遲尺的蒼白皮膚碰撞著眼底,鮮血的顏色刺激得靈魂戰栗。
菲利普教授還趴在地上,有點崩潰, 他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裏不正常的嗜血渴望,想要撕咬, 想要飲血。
怎麽辦?
麵前是整個魔界最恐怖的魔王陛下,和他視若珍寶抱在懷裏不舍得放下的人。
讓他去喝這兩人的血?
他?
他隻是一隻廢鹹魚……
鹹魚難受地在地上蹭,被斐爾德一把拎起來,丟進口袋。
希爾維亞猛然牽住了斐爾德的衣袖,他從痛苦的渴望中掙紮出來,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他和菲利普教授身上都有聖裁所金屬腕扣的禁製,不能使用治愈魔法就算了,為什麽斐爾德也不可以?
他明明是變成黑貓混進來的,沒有戴那枚金色鎖扣。
而且,哪怕是偽裝成囚犯,希爾維亞可不信魔王會乖乖接受聖裁所的魔力鎖。
他悚然盯住了斐爾德,揪住魔王的領口,目光一瞬間冷冽鋒銳。
“你的魔力呢?”
斐爾德額角布滿了忍耐的冷汗,深黑額發潮濕,嘴角卻漫出一絲輕蔑的笑。
“不用管。”
希爾維亞簡直想給他來一下。
這混蛋什麽意思?
四麵敵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希爾維亞卻並不太在意,在他眼裏最緊迫的顯然是斐爾德現在的狀況,他皺著眉,揪住斐爾德衣領還要繼續問。
斐爾德打斷他,輕輕一笑。
“噓——親愛的,不用這樣,我知道你在意我。”
“……”希爾維亞想罵人了。
他想從斐爾德的懷裏掙脫出來,但是他現在不能落地。
敵人隨時會出現,他不可能站在那裏不動像一個木樁。而移動的話,藤蔓造成的傷痕倒是無所謂,流太多血卻會吸引來更多的魔族。
希爾維亞隻好悶頭忍了,忍得手背緊繃。
他被魔王抱在懷裏,感覺到那副身軀上的肌肉在呼吸間緩緩放鬆又收緊,一種嗜血的、略帶興奮的氣質,開始從魔王身上緩緩升起。
他瞬間領悟到了這種感覺是怎樣的,斐爾德現在就像一隻逐漸進入狩獵狀態的黑豹。
區別是,自然狀態下,黑豹狩獵前也是會悄悄蟄伏的,這個混蛋卻囂張得要死,站在這裏等別人包圍他。
憑什麽啊,他連魔力都沒有。
不過這種狂妄的事他也乾過……不止一次。
而且魔王的對手也沒有魔力,都被下了禁製。
“……”
希爾維亞不說話了,他安靜下來,聽著周圍的動靜。在不經意間,他的呼吸和斐爾德漸漸同步。
有三個魔族在接近。
他們從三個方向過來,想要圍攻這裏的兩隻獵物。他們本來應該有很好的耐心,但是卻被血液的吸引力所鼓躁,心臟激動而狂野地跳動,失去了應有的謹慎。
斐爾德突然單手抱住懷裏的人,另一手空了出來。希爾維亞驟然失去一半平衡,下意識穩住身體,兩手按在了斐爾德肩膀上。
他和斐爾德帶著玩笑意味的眼眸對視,瞬間發現自己擋住了這家夥的視線,而且幾乎完全趴在他身上。
希爾維亞手指一抖,側過身,無奈之下,隻能伸手,半摟住這混蛋一側的肩背和脖頸。
他還穿著那該死的裙子。
斐爾德臉上的愉悅無以複加,他勾起唇角,舒展身體,渾身湧動著類似獸類的滿足。
而就在這時,進攻的疾風掠過希爾維亞的白色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