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的計謀(2 / 2)

大娃繼承了雄父優越的視力,也看出了端倪,丟出一顆水珠一路尾隨,這才沒有跟丟。

贏有些獎勵地摸摸了大娃的頭,餘佘不喜歡殺人,即使屢次對他們造成生命威脅的,偶爾下手了,他也會抑鬱很久。

餘佘也不喜歡他們殺人。

平想了個好辦法,讓他們自相殘殺,在鶲剛遠後,他們現身在顧鈺麵前。

顧鈺嚇得失聲,連叫嚷都忘了,呆呆地看著三個明明相貌上沒什麽相似,但莫名很像的父子走過來。

他嘴唇煞白,呆滯地望著贏,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上麵凹凸不平的疤痕,是他難以忘卻的痛。

若論顧鈺的恐懼排名,即使是長久以來折磨他的鶲或者祭司,也得排在贏的身後。

他想跑,但腿腳發軟,他也深深地知道,自己跑不掉,他隻能靜靜地等待宣判。

站在贏左邊雙胞胎的其中一個,走到了他的麵前。

這張和他雌父九成相似的臉,卻沒有他雌父心中的道德高牆。

“我知道你不想死,我給你個活著的機會。”

他長得如神仙般的絕倫容顏,說出口的話連窮凶極惡的鬼怪都要避讓三分。

“你殺了鶲,我就放你走,隻要你不出現在雌父麵前,雄父也不會出手。”

小孩子長得快,這段時日大娃已經從贏的腿彎竄到贏的腰部了。

比癱坐在地上的顧鈺高了不少,他此刻的表情像極了一個漠視眾生的神,仿佛一切都是因果,而他要做的是促成因果。

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平知道,當時的鶲利用雌父來要挾雄父,那現在讓他死於伴侶之手是那麽的合適。

他手上遞出尖利的冰刃,在空氣中散發著絲絲寒意。

白皙的手指拿著做工精致的冰刃,比顧鈺在各種展覽館看到的藝術品還精致不少,甚至就連主人的神情,都像極了一個無悲無喜的工藝品。

誰想死呢?

沒人會想,即使吵吵著日子過不下去的人,在死亡來臨這天,也會恐懼。

何況一個根本不想死的人呢。

對,他不想死。

早在鶲折磨他的時候,就已經想過千萬遍殺了他的方法,這不是他一直以來期盼的嗎?

顧鈺握住了冰鈍的那一方,刺骨的寒意從手心傳到四肢百骸。

不得不說平繼承的極好,這冰溫度極低,在顧鈺的手中,有微微的灼痛感。

但他拿得很穩,甚至攥得更緊。

等他回過神來,三人早已不見蹤影,可顧鈺知道,他們就在附近,在某個地方注視著自己。

顧鈺凝視著遠處一點,心中十分複雜,既希望鶲回來,又希望他不要出現在視線中。

真到了這一刻,他竟會在殺不殺他之間猶豫不定,明明自己以前十分堅決。

可該發生的事都會發生,該回來的人也會回來,當一片黃綠交接的森林中,出現那個陰鬱又變態的人影時,顧鈺心沉到了極點。

他看出自己臉色不好,皺著眉說著關心的話,這副表情顧鈺不是第一次見,這些日子鶲總是這樣。

顧鈺不覺得他是演出來的,畢竟鶲沒有必要做這種事,可就是這種流露的真切情意,才更讓顧鈺心慌。

他聽到他問“哪裏不舒服”,緊張之色溢於臉上,像個擔心妻子的正常丈夫。

顧鈺想,他或許也是個可憐人,真的要拿他的命換自己的命嗎?

在他動搖時,腰部上傳來的涼意讓他下意識挺起了身板。

平的警告替顧鈺做出了選擇。

要是鶲不死,他們倆都活不下去,但殺了鶲,自己還有一線生機,起碼他們看起來應該不會說謊。

於是他說出了和鶲說:“我...我肚子有點疼。”

果然鶲聽見這話,兩步並作一步上前,將他摟在懷裏,細聲詢問:“要生了嗎?”

隨後顧鈺還來不及聽清他說什麽,模模糊糊地聽到幾個字“我”“想”什麽的。

可手中的冰刃已經刺進了他的腹部,顧鈺是學醫的,並不精通,家裏捐了棟樓進去的學校。

但他耳濡目染地知道,這個位置大概是脾臟,這一刀下去,在原始森林這種情況,最終結果就是大出血而死。

可鶲好像毫無所覺,甚至往前了幾寸,毫不在意冰刃刺得更深。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隻想再摸摸顧鈺,他還來不及說出自己的心意。

他扯了扯嘴角,可能因為劇痛,這個笑容並不好看,甚至有些猙獰,比之先前那些還讓顧鈺害怕。

“要是...要是真的還有另一個世界,我...找到你了,再...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氣息越來越弱,說一句完整的話要喘上好半天,覆在顧鈺臉上的手也逐漸冰涼。

顧鈺上下牙相碰,突然更恨這幅模樣的鶲,他對著鶲的臉怒吼:“不好,我一定遠離你這個變態,找個對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