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定下來?”
“是啊。”澤苛一臉淡然地點了點頭:
“之所以用這間屋子單獨關你,完全是因為你實力太強了,為了其他人的安全不得不出此下策...鎖鏈也是同樣的道理。”
水龍的豎瞳微微睜大,他想到了什麽:
“所以離開這裏也是被允許的...那我剛剛說的那些話豈不是...”
自作多情了!?
完全想錯了!澤苛沒有為自己違反規則的意思!
隱藏在白發間的龍角又開始顫抖了起來,隻不過這次不是因為不安與緊張。
澤苛心裏一樂,白玉一樣的龍尾再度歡快地搖了起來,煽風點火的讚揚之語脫口而出:
“那維萊特是個正直又有擔當的好人,這一點我們都已經充分體會到了。”
“是吧,獬豸?”
別帶我,混蛋澤苛。
獬豸突然開始莫名其妙地整理起了自己的頭發,強行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嗯?怎麽了?我剛才在走神,什麽也沒聽到哦!既然已經接到了人,那就趕快離開這裏吧。”
...好急促生疏的演技。
連水龍都騙不了。
“錚——啪!”
鐵鏈瞬間崩散,掉落一地,那維萊特從容優雅地從鐵椅上站起,紳士般向龍尊點頭:
“給你們添麻煩了,兩位先生,我們快些走吧。”
龍尊泰然自若地跟上:
“不再住兩晚嗎,來都來了。”
那維萊特的速度瞬間加快,大步離開牢房。
龍尊視力好,看得見他正在慢慢泛紅的尖耳。
“不用了,謝謝你,澤苛先生。”
*
疾步回到醫館,那維萊特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歡迎。
非人的白蛇無所顧忌,對著水龍大加誇讚:
“呦!那維萊特,聽說你把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給打了,乾的不錯嘛!年輕人就是火力旺!”
“就是收尾做得不太好,犯了事怎麽能不快點跑呢!居然還被抓了個現行!”
“...不,我的本意本不是去毆打他...”
“咳咳咳...真沒想到那個父親竟狠心到如此地步...”
人類總有著更多的顧慮,但心裏卻滿是對朋友的擔憂:
“不過那維萊特,你把那人打成什麽樣子了?不會重罰你吧...要不我去找找是哪個同行接收了這位病人...”
說著說著荊芥就想起身出門。
水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還是休息吧。”
白蛇吵鬨,人類微笑,藍色的龍尊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和諧的氣氛漸漸洗淨了水龍心中的憤怒和不安。
這就是所謂的擔心嗎...也是在水裏體驗不到的事物呢。
“喂,澤苛!”長生又仰頭呼喚澤苛:
“別啞巴啊!你倒是也說兩句!”
“好啊,嗯......”
龍尊有著冷色的外表,隻是遙遙望著,就會讓那維萊特想到無情又廣闊的海。
但他的話語卻是那麽的溫和,目光垂憐如看懵懂嬰孩。
“在人間過得開心嗎,那維萊特。”
“......”很突兀的問題。
但那維萊特是個認真的孩子。
所以他會認真的回答。
“我不知道...”
有許多美麗的珍珠,也有許多討厭的藤壺,獵刀鰩與悠悠海獺共舞,分不清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壞的。
因為他們看起來都是如此相似,皆是人的形態。
但是,好像確實要比在海裏,更精彩一些...
“要開心啊,那維萊特。”
猝不及防的,一隻手冒犯地搭在了水龍王的頭上,大不敬地摸了摸。
“!”
在震驚的茫然中,那維萊特聽見那龍尊極溫柔地嘆了一聲。
“然後,永不孤獨。”
這是一個長生種對另一個長生種最真切的祝願。
*
“多托雷,你好像對璃月的仙人們很感興趣。”未被遮擋的那隻眼睛銳利地看向藍發的少年。
“為什麽。”
“怎麽會呢,我隻是有些好奇。”少年卻隻是輕輕揮了一下手裏的孤本,敷衍著醜角。
璃月對歷史書籍的管控越來越嚴了,這還是我借用新老師的名義申請到的,看完還得還回去,麻煩。
坎瑞亞戰爭時期,層岩巨淵上空曾經有白龍騰飛,降下紅雨,擊退黑暗...這說的應該是持明先生吧,他的力量好像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豐厚些...
“我隻是有些好奇,在這些長壽的生物心中,人類到底是怎麽樣一種存在呢?”
這個回答並不能讓嚴肅的中年人滿意。
“那你更應該研究雨林的長生種們,至少資料好找些。”
“哈哈哈,你是說蘭那羅們嗎,放心好了。”
他合上書本,臉上顯出對知識的淡淡渴望:
“所有的奧秘,我都會研究透徹...話說回來,醜角先生。”
他微微擰頭,紅眼混沌地盯著醜角的臉。
“我研究長生種這一點,有什麽值得你關注的嗎,你可不是什麽好奇心旺盛的人啊。”
“......”
“還是說,你想讓我研究的不是蘭那羅,而是另一個...”
更慈悲,更顯眼,更貼近人類的...
“大巡林官持明,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