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 140 章(1 / 2)

第140章 第 140 章

時間如白駒過隙, 轉瞬即逝,轉眼便是一年,雖隻是一年之光景, 卻發生了許多事。

如伊華然意料那般,胡玉文在得知孫耀輝做下的事後, 便決定不再插手。胡林秀與孫耀輝感情深厚,無論旁人怎麽說,都不相信孫耀輝會算計胡家, 偏執地以為是有人栽贓陷害,甚至怪上孫偉軒,認為若非他與伊華然交往, 孫耀輝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孫偉軒最初也不相信孫耀輝會做出這種事,便去找孫誌恒理論, 跟著孫誌恒去了知府大牢,親耳聽到孫耀輝認下此事, 心中震驚, 痛苦難當, 好在有胡玉文開解, 才慢慢走出來。

知府林鶴之深挖孫耀輝,不僅定死了他殺人滅口,還查到他貪汙受賄,中飽私囊, 種種罪行疊加下來,被判處秋後問斬,以及查抄家產。這還是胡玉文找人從中斡旋的結果, 若非如此胡林秀和孫偉軒難逃被流放的下場。

伊華然在南山養了兩個月的病,待病情大好後, 便回了平遠。在越龍山上尋了塊風水寶地,找人建了座山莊,耗時半年才完工,取名方華山莊。

山莊中挖了一處荷塘,是引山中溪水而成,種滿了荷花,還撒了許多魚苗。另外,山莊裏開辟了藥田和菜園,藥田的主人是餘明磊,菜園的主人是齊方岑。他們是去年九月份入住,正好是白菜、蘿卜的播種時間,齊方岑便打算用它們來練手,播種、施肥、鬆土、除草,照顧得極為精細。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冬天便吃上了自己種的菜,而且是收獲頗豐。

為了在這裏安家,伊華然將整座山都買了下來,原本打算在山上種滿桃樹和梨樹,不僅第二年春天能賞花,到了秋天還有果子吃,哪知齊方岑聽後立即出聲反對,說什麽種桃樹寓意‘逃之夭夭’,種梨樹寓意‘分離’,不吉利。伊華然聽得好笑,卻也沒與他爭辯,讓他來選。齊方岑想了想,便定下了杏樹、石榴樹和蘋果樹。伊華然沒什麽意見,便買了樹苗,花錢雇山下的村民栽樹,平時的打理也由他們負責,給他們增添了不少營收。

因為買的都是兩到三年樹齡的樹,第二年的春天便開了花,先是杏樹,後是蘋果樹,最後是石榴樹,圍繞在山莊四周,真真是美不勝收!

果樹的花開儘,便是荷花開的時節,荷塘裏的荷葉又大又圓,清早起床便能看到亮晶晶的露珠,風一吹在荷葉上晃動,映照出五彩斑斕的光,就好似上好的琉璃,美得驚心動魄!

這一日,伊華然見蓮蓬能吃了,便打算采些來吃,生吃脆甜,還可以熬粥、泡茶,甚至連餘明磊都垂涎了好久,整日裏說要用蓮子心入藥。今日多雲,上午的山中溫度不算高,又有涼風習習,可謂是泛舟采蓮蓬的好天氣。

伊華然和齊方岑相繼上了小舟,撐著船在池塘中采蓮蓬,寬大的蓮葉長得極高,就像一把小傘撐在頭頂,不僅能遮陽,微風吹過,還裹挾著荷葉的清香,令人心神舒爽。

伊華然玩心大起,伸出纖長的手指,戳了戳荷葉上的露珠。花生大的露珠四分五裂,變成黃豆大小的幾顆四下逃散,隨後又彙聚到一處,變成原本的模樣,就好似淘氣的精靈。

“華然,這裏的蓮蓬好大。”

齊方岑放下船槳,起身去采蓮蓬,很輕易便折下一個,扔在船上,轉眼的工夫便收獲了四五個。伊華然也看到了一個拳頭大的蓮蓬,就在他左前方,便站起身子去采,手臂伸開還差一點點,他的身子便不自覺地前傾,可下一刻船身晃動,眼看著便要落水,他的手腕被攥住,緊接著一股力將他拉了回去。不過這是在船上,晃動間兩人齊齊摔倒,齊方岑做了墊背,伊華然摔在他身上。

伊華然急忙撐起身子,關切地問道:“阿岑,可有受傷?”

齊方岑看著近在咫尺的伊華然,金色的陽光透過荷葉間的縫隙,灑在他臉上,讓本就絕美的容貌美得更加動人心魄,齊方岑感覺那麽不真實,好似他是誤入荷塘的仙子,隻待玩夠了,便會抽身離去。

“阿岑。”見他盯著自己發呆,伊華然無奈地又叫了一聲。

齊方岑忽然抬手,攬住伊華然的脖子,隨即撐起身子吻上去。纏綿悱惻的吻逐漸變得熱烈,隱隱帶上了幾分情欲,不再滿足與唇舌的交纏,直到齊方岑的手伸進伊華然的衣擺,滾燙被微涼覆蓋,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急忙按住齊方岑的手,“阿岑,別鬨!”

“華然,我們已經許久沒行房了。”

自伊華然不辭而別到現在,他們已有一年多未曾親熱,以前是礙著伊華然的身子,齊方岑縱然再想,也隻能忍著,如今伊華然的病痊愈了,他不想再忍。

日日同床共枕,不隻齊方岑想,伊華然也想,“這是在外麵。若你想,我們回房。”

“老餘和黃鶯不在,山莊裏隻有我們兩個,華然在怕什麽?”

“萬一他們回來,看……”

不待伊華然說完,齊方岑又吻了上去,不過這次隻是蜻蜓點水,“他們清早走的,來回至少兩個時辰,不會撞見。”

齊方岑說著,手上微微用力,伊華然忍不住一聲粗喘。

“華然。”齊方岑的鳳眸被水霧蒙住,帶著魅惑的輕喚,讓伊華然心頭一顫,不再猶豫,低頭吻上了他的唇。

荷塘裏,小舟搖搖晃晃,平靜的水麵漾起一圈圈漣漪,甚至濺起水花,落在荷葉上,變成晶瑩剔透的珠子,在微風的吹拂下,左搖右晃,一會兒分裂,一會兒彙聚,伴隨著情人間的哼唱,讓人麵紅耳赤,羞得那白色的荷花都染上了緋紅。

‘撲通、撲通’,小舟不堪重負,終是傾覆,兩人相繼落了水,再冒頭時已是渾身濕透,欲望被意外衝散,失笑地相互對望。忽而一條調皮的魚兒冒出水麵,夾在兩人中間,朝兩人吐了個泡泡,好似在嘲笑他們,隨即又潛進水裏,不見了蹤影。

兩人見狀不由笑出了聲,齊方岑朝著伊華然遊來,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道:“方才在船上隻一次,有些意猶未儘,不如……”

伊華然聞言耳朵有些發燙,卻果斷拒絕,“不成,這裏的水不乾淨,若事後你病了,得不償失。”

“那我們回去。”

齊方岑說完,便拉著伊華然往岸上遊,很快兩人便上了岸,渾身濕透,像是兩隻落湯雞。涼風吹過,還真有些冷,兩人沒再耽擱,急急忙忙回了房。

齊方岑拉著他的手很燙,燙得他心裏酥酥麻麻的,躁動不已。待關上房門,齊方岑便迫不及待地吻了上來,伊華然用力攬住他的腰,熱烈地回吻著。很快身上濕答答的衣服落地,發出‘啪’的一聲,微風吹過,浸濕的皮膚戰栗,卻被懷中熾熱的身子灼燒,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越發讓他心中的欲望高漲。

伊華然鬆開被吻得紅腫的唇,咬上了他的喉結。齊方岑輕吟一聲,身子忍不住後仰,雙手無意識地抱著他的頭,慢慢地下移。

“華然……”一聲輕喚,是毫不掩藏地邀請。

伊華然如抱孩童般,抱起齊方岑,朝著床榻走去。床帳落下,掩去一室春光,隻餘那糅雜在一起的聲音,讓聽的人想入非非,麵紅耳赤。

“華然……”齊方岑眼尾泛紅,聲音破碎,眼角有淚奪眶而出。

伊華然低頭吻去,輕聲哄道:“再忍忍,馬上就好。”

又是半晌,伊華然終於停下動作,伏在齊方岑身上喘息,而齊方岑已累得腰酸腿軟,一動不想動。自兩人在一起,伊華然還從未這般放縱過,恨不能將他吞吃入腹,與之前的克製完全不同。

“華然。”齊方岑又輕喚了一聲。

伊華然在他唇邊親了親,“我在。”

“為何你今日與以往不同?”齊方岑聲音嘶啞,疼得厲害。

“我也不知,就是想要你。”伊華然見他這樣又心疼又愧疚,道:“阿岑,抱歉,今日是我太放縱了!”

是他,不是另一個。齊方岑費力地抬手,攬住他的脖子,道:“雖然很累,但我心裏歡喜。”

伊華然看著他,輕聲說道:“阿岑,我愛你。”

齊方岑眼睛亮了,“你再說一遍。”

伊華然認真地問道:“阿岑,你可願與我結伴,相守到老?”

“你這是在求婚嗎?”齊方岑的眼睛又亮了幾分。

求婚這個詞,他還是從黃鶯口中聽到的,說在大婚之前,都有個求婚儀式,這樣才顯得鄭重。

“是。阿岑,你可願與我結伴,相守到老?”

齊方岑看著伊華然,眼眶有些發酸,眼淚不受控製地在眼眶中積蓄,哽咽道:“我願意!”

伊華然抱緊齊方岑,在他耳邊鄭重地說道:“阿岑,我愛你!”

齊方岑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華然,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我知道。”伊華然見他哭,鼻頭也有些發酸。

這一年來,齊方岑一直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陪他解悶,為他洗手做羹湯,從遠庖廚的君子變成了能燒一手好菜的煮夫,他褪下的不隻是華麗的衣衫,還有他作為世子的驕傲,他對他的用心,他都看在眼裏。

輕柔的吻落下,安撫著齊方岑的情緒,見他平靜下來,伊華然這才抽身離開,被緊緊包裹的感覺消失,心下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你歇著,我去打水,幫你清理。”

“好,你快些回來。”

伊華然隻套上中衣,便出了臥房,打了一盆溫水回來,為齊方岑仔細做了清理,又幫他換了乾淨的中衣,這才重新上床,抱著他睡了過去。

等他們醒來,已是午後,齊方岑渾身酸痛,趴在伊華然身上依舊不想動。

伊華然拍了拍齊方岑,輕聲說道:“你歇著,我去做些吃的。”

“不想吃,就想賴在你身上。”

雖然是炎炎夏日,可山中溫度本就不高,房中又放了冰盆,溫度算得上舒適,就算兩人抱在一起,也不覺得熱。

“我餓了。”伊華然的手附在他腰上,一下又一下地揉著。

齊方岑舒服地輕哼著,“再往下一些。”

伊華然的手往下了些許,“這裏嗎?”

“嗯,舒服。”齊方岑抬眸看向伊華然,道:“華然,咱們種的石榴紅了。”

伊華然點點頭,“想吃?”

“你說為何大婚時,新人要吃石榴?”

“因為吃石榴寓意好,多子多福。”

“那我們何時吃石榴?”

伊華然的動作一頓,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卻佯裝並未聽懂,“後山的石榴很多,想何時吃就何時吃。”

“我說的不是吃石榴,是……”見伊華然眼含笑意,齊方岑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有些惱地咬了他一口。

“嘶。”伊華然痛呼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這一生氣就咬人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誰讓你戲弄我!”見他的嘴唇腫了起來,齊方岑又有些後悔,心疼地吻了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便是黃鶯的聲音,“哥,你在嗎?”

伊華然立刻應聲,“在,怎麽了?”

“現在方便嗎?我有事和你說。”

“等等。”伊華然推了推齊方岑,小聲說道:“起來,黃鶯找我有事。”

“隻要我們兩人獨處,她就有事。”齊方岑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

“你們就是天生的冤家。”伊華然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一年他們可沒少互坑,今兒他吃虧,明兒她吃虧,吃了虧就想找回來,誰都不讓誰。

齊方岑不情不願地撐起身子,讓伊華然起身,自己則扯過一旁的毯子,蓋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