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回萬平
伊華然和餘明磊將幾人統統拎進屋子裏, 又將他們分別捆好。借著燭光,他打量著眾人,除了之前見過的那個中年婦人, 還有一個年輕女子,三個年輕男子。至於那個七八歲的孩子, 依舊在那間房的床上,不過是被迷暈了。
就在伊華然和餘明磊捆人時,黃鶯從馬車上拿了茶具, 用他們燒的熱水泡了壺茶,分別給兩人倒了一杯,道:“先喝點暖暖身子。”
伊華然接過茶杯喝了幾口, 瞧著麵前被捆成粽子的幾人,道:“你說我們先從誰開始?”
黃鶯掃了一眼五人, 最後伸手指向那個中年女人,道:“先從這個女人開始。”
伊華然點點頭, 他也這麽打算, 於是將杯中剩餘的茶, 全部潑在了婦人臉上。茶水進入鼻腔, 嗆得婦人咳了幾聲,隨即睜開了眼,下意識地想用手去擦臉上的水,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著, 臉上瞬間染上慌張,猛地一抬頭,便對上了伊華然的臉。
婦人眼中閃過驚慌和心虛, 道:“你們是誰,你們想乾什麽?”
伊華然徑直問道:“流雲在何處?”
“流雲把宅子賣給我們就走了。”婦人掙紮道:“快放開我, 你們這是擅闖民宅,我可以告你們!”
伊華然冷眼看著她,道:“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說實話,否則便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說的是實話,流雲早就走了,這裏是我家。”
“行。”伊華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顆黑色藥丸,隨後捏住婦人的下巴,強製她吞了下去。
“咳咳,你……你給我吃了什麽?”婦人憤怒地看著伊華然。
“毒藥,一會兒就會發作,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生不如死。”
婦人聞言變了臉色,色厲內荏地叫罵著道:“你們這是草菅人命,你們不得好死!”
黃鶯秀眉微蹙,抽出袖子裏的匕首,刀尖貼上婦人的臉,嬉笑道:“哥,你太心慈手軟了!不過是一條賤命,直接殺了就是,反正這裏有五個,死一個還有四個,殺到他們說為止。”
冰涼的刀刃在臉上刮過,婦人被嚇得臉色煞白,一動不敢動,沒了方才的凶神惡煞,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們……你們不能殺我,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黃鶯一用力,刀刃割破皮膚,一抹鮮紅瞬間湧出,而她嘴角的笑意越發明媚,道:“把你們全殺了,誰會知道凶手是我?”
“你……”婦人清晰地感受到皮膚被利刃割破,鮮血噴湧而出的過程,臉色越發慘白,道:“我堂兄在衙門當差,若是我們死了,定不會放過你們!”
“你堂哥叫什麽,在衙門裏做什麽事,說出來聽聽。保不準我一害怕,就把你們放了。”黃鶯的手一抖,婦人臉上又多了道口子,裝模作樣地驚呼一聲,道:“不好意思,最近殺人殺得有點多,這手抖得一時半會恢複不了。”
婦人驚恐地看著黃鶯,麵前嬌俏又明媚的少女,在她眼中猶如地獄的惡鬼,“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知道流雲去哪兒了?我就是從她手裏買了宅子,全家老小搬了進來。你們與她有什麽仇,你們找她去,我們招誰惹誰了,要受這無妄之災。”
“行,既然你不肯說,那就等著毒藥發作吧。”伊華然從桌上拿了塊抹布,塞進婦人嘴裏,隨即目光掃向餘下的四人,道:“你說我們接下來問誰好?”
伊華然一邊在四人麵前走過,一邊觀察婦人的表情,最後停在那看上去長相斯文秀氣的青年男子身邊,因為每當他走到這男子身邊時,那婦人就控製不住眼中的擔憂,看來他在這婦人心中分量最重。
“那就他吧。”伊華然說著將桌上的茶水往他臉上潑去。
茶水澆在臉上,男子嗆咳了兩聲,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抬眼就看到了黃鶯那張柔美的臉。他的神情有些怔忪,眼中閃過驚豔,想要伸手整理衣服,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著。他掙了掙,沒有掙脫,眼角餘光發現了被綁著的其他人,以及現在黃鶯身旁的伊華然和餘明磊。
“你們是誰,為何將我們綁起來?”
黃鶯用那把染血的匕首挑起了青年的下巴,笑意盈盈地問道:“認識流雲嗎?”
青年下意識地看向醒著的婦人,道:“流雲是這座宅子原來的主人,我們買了這座宅子後,她就離開了。”
“去哪兒了?”
感受著匕首傳來的寒意,青年本能地吞了吞口水,道:“不知道。我們與她萍水相逢,她去哪兒,我們怎麽知道。”
黃鶯拿著匕首在他臉上拍了拍,道:“看來這是串好供了。”
“我……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黃鶯起身,青蔥似的手指在匕首上刮過,道:“哥,都不說實話,殺了吧,沒什麽好問的。”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伊華然又從白瓷瓶裏掏出一顆毒藥,不顧青年的掙紮,給他喂了下去。
青年乾嘔了兩聲,試圖把藥給吐出來,隻可惜已經咽了下去,若是不借助外力,壓根吐不出來。他驚懼又憤怒地瞪著伊華然,質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毒藥。”伊華然最佳勾起溫和的微笑,道:“不過你放心,這種毒藥不致命,隻會讓人生不如死。”
青年聞言臉色白了幾分,怒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如此對我們?”
“我姓尹,這座宅子以及隨心成衣鋪都是我的產業,流雲是我留在此處的管事。如今不僅流雲失蹤了,這座宅子還易了主,就連隨心成衣鋪的掌櫃和夥計都換了人,而我這個幕後老板竟毫不知情。你說我該怎麽辦?”
青年下意識地移開視線,隨即又抬眸看向伊華然,道:“這跟我們有何關係?我們隻是買了這個宅子,與流雲素不相識,隨心成衣鋪的事,我們就更不清楚了。”
“現在不清楚沒關係,待會兒就清楚了。”伊華然起身,轉頭看向餘明磊,道:“老餘,那老虔婆服毒多久了?”
“一盞茶的工夫,應該快發作了。”
餘明磊話音剛落,那婦人身體內的毒仿佛被按了開關,突然間有了感覺,疼痛如海水般洶湧而來。婦人隻覺得體內有無數隻小蟲在啃咬著她的血肉,身子瞬間癱軟在地,想要哀嚎,卻被抹布堵住了嘴巴,疼得在地上打滾。
伊華然忍不住讚嘆道:“老餘,你對毒物的把控真是讓人驚嘆!”
餘明磊笑笑,“隻要公子需要,我便做。”
伊華然看向青年,道:“既然敢算計我們,就該對我們有所了解,我身邊的這位,不僅是個神醫,還是個製毒高手。瞧見沒,她的毒發作了,待會兒你也會和她一樣,疼得在地上打滾,疼得恨不能去死。”
青年看著痛苦不堪的婦人,不由害怕地吞了吞口水,道:“我們不認識流雲,你們這是……這是草菅人命!”
“看來也是個嘴硬的,那就下一個吧。把他的嘴堵上,以免待會兒毒發疼得叫出聲,擾了鄰居的清夢。”
“你們不能這樣,你們……”
餘明磊不知從哪兒拿了塊布,塞進了青年嘴裏。
伊華然又接連叫醒了剩下的三人,他們最初死不承認,直到每個人都嘗到了毒發的滋味。
伊華然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從中倒出三粒藥丸,道:“我這兒隻剩下三粒解藥,你們卻有五個人,明顯不夠分。這樣吧,誰先說實話,這解藥就有誰的,那其他人就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自殺,要麽受著。”
“嗚嗚嗚……”那婦人疼得最久,如今已是奄奄一息,她拚儘全力動了動身子,用以吸引伊華然的注意力。
伊華然轉頭看過去,將她嘴裏的抹布,問道:“你想說什麽?”
婦人虛弱地說道:“我說,我說,快給我解藥!”
伊華然沒著急問,轉頭看向其他人,“還有要說的嗎?”
其他四人見婦人鬆了口,也急忙蠕動著身子,就好似腐肉上蠕動的蛆。
伊華然伸手取出少女口中的布,道:“流雲在哪兒?”
少女大口喘了兩口氣,“解藥,快給我解藥。”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流雲在哪兒?”
少女看著麵前的青年,怎麽也想不通,他明明生得這般好,為何會用這種狠毒的手段。
“不說?那你沒機會了。”伊華然將取出的布又塞了回去。
“我說……唔唔……”少女兩眼含淚,眼中儘是乞求。
奈何伊華然鐵石心腸,壓根不吃這一套,將視線轉移到婦人身上,道:“流雲在哪兒?”
“我說,我說!”
方才的一幕就在眼前發生,婦人唯恐與那少女一般沒了機會,急忙大聲說道。
“流雲在哪兒?”伊華然重複了一遍。
婦人害怕地瞧了伊華然一眼,答道:“在……在地窖裏。”
“地窖在何處?”伊華然粗魯地拎起婦人,拖著便往外走,“鶯,剩下的人交給你。”
黃鶯應聲,“放心,我會好好對待他們。”
“公……咳咳……公子……”衣領卡著脖子,婦人蒼白的臉漲得通紅,忍不住伸手去抓,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勒死時,身子猛地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地上,身子摔在地上雖然痛,卻不及毒藥發作時的十分之一。
“地窖在哪兒?”伊華然冷眼看著婦人,“我隻給你十息的時間,若你爬不起來,解藥我就給別人。十、九、八……”
婦人聞言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努力撐起身子,終於在十息之前站了起來,佝僂著身子,指了指西牆的方向,道:“公子,地窖在那邊。”
“帶路。”身為特工,伊華然沒有輕信任何人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