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爭我鬥(1 / 2)

第120章 你爭我鬥

第二日一早, 伊華然率先醒來,看著微亮的天色,在齊方岑的唇邊落下輕吻, 柔聲叫道:“阿岑,該起了。”

昨夜兩人太放縱, 齊方岑隻覺得渾身懶洋洋的,壓根不想起身。他抱住伊華然的身子,在他胸前蹭了蹭, 道:“累,不想起。”

伊華然攏了攏他的頭發,內疚道:“昨日確實放縱了些。不想起, 那便再睡會兒。”

“嗯。”齊方岑又往他懷裏鑽了鑽,很快便又睡了過去。

伊華然喜歡清靜, 除了春巧和夏巧,沒人會來菊園, 而春巧和夏巧年紀小, 單純好糊弄, 伊華然倒也不怕她們撞見。

睡到辰時末, 也不見伊華然起身,春巧有些納悶,便來到臥房門前仔細聽了聽,並未聽到動靜。

春巧看向夏巧, 疑惑道:“姑娘平日裏這個時辰已經起了,今兒怎麽遲了?”

夏巧猜測道:“許是昨晚睡得太晚,姑娘想多睡會兒, 索性也沒什麽事,就不要打擾姑娘了。”

春巧一想也是, 便和夏巧去了偏房,隻等著伊華然叫人,她們好進去伺候。外麵實在太冷,若非必要,誰也不想在外麵待著。

伊華然其實已經醒了,隻是齊方岑還在睡,便一直在床上躺著,不過時辰確實不早了,未免出現意外,還是決定將齊方岑叫醒。伊華然低頭吻上他的唇,齊方岑幾乎是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子,配合地回吻著。吻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而齊方岑已經徹底醒了。

“早安。”伊華然微笑地看著他。

“早安。”因為剛醒的緣故,齊方岑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不過絲毫不影響他愉悅的心情。

伊華然伸手摸向他的腰,“身子可鬆快些?”

“累。”齊方岑抱住伊華然的身子,“想賴在你這兒,不想走。”

伊華然無奈地輕哄:“你昨日剛來公主府,總要做做樣子,若是引起旁人懷疑,得不償失。”

“那華然去跟齊方晴說,把我調到這邊清掃。”

伊華然苦笑著說道:“她怕是不肯。之前你毀了我們的計劃,她至今還在生氣,待她氣消了,我再去跟她說。”

“她都要把你拐走了,我怎能不攔著?她氣就讓她氣去,這事我來想辦法。”齊方岑仿佛燃起了鬥誌,方才還懶洋洋地不想起,這會兒便已經坐起了身。

伊華然見狀無奈道:“你再躺會兒,我先起身把人支走。”

“好。”齊方岑又坐了回去。

伊華然穿好衣服,便出了臥房,春巧和夏巧聽到動靜,急忙過來侍候,“姑娘,您起了。”

伊華然吩咐道:“我餓了,你們去小廚房做些吃的。”

“奴婢去,讓春巧幫姑娘梳洗。”

“餓得狠了,你們一起去吧,待早飯做得差不多了,再過來伺候我梳洗便可。”

“好,聽姑娘的。”春巧和夏巧不疑有他,轉身走了出去。

伊華然這才回了臥房,幫著齊方岑起了身,由他做掩護,偷偷溜出了菊園。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伊華然再見他時,已經成了菊園附近的灑掃,看向他時眼中難掩得意,看得伊華然一陣好笑,堂堂世子竟為了這樣的小事而得意,若被外人知曉,不知該作何反應。

黃鶯得知此事後,故意在齊方岑負責灑掃的院子前走了一遭,各種嫌棄,各種找茬,除了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外,就是讓齊方岑掃了一遍又一遍。齊方岑氣得咬牙切齒,握著掃把的手恨不能將掃把折斷,伊華然見勢不妙,急忙現身解圍,否則兩人非打起來不可。

當天晚上,黃鶯梳洗完正要上床睡覺,就聽一陣‘嘶嘶嘶’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竟發現一條菜花蛇從她的錦被裏爬出來。黃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把將那條蛇提溜了出來,叫來柳絮,將菜花蛇遞了過去,吩咐她明日早上做蛇羹。柳絮被嚇得臉色煞白,卻還是接了過去,死死地攥著蛇顫顫巍巍地出了門。

第二天一早,黃鶯便命人在院子裏撒了黃豆、綠豆和紅豆,密密麻麻到處都是,然後讓齊方岑過來一粒一粒地撿,什麽豆放什麽框子裏,不能漏也不能混,否則就領二十大板。齊方岑哪能不知道這是她的報複,恨恨地蹲下身撿豆子,直撿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伊華然實在看不下去,便又出來解圍,這才讓黃鶯暫時鳴鑼收兵。

日子就在兩人你爭我鬥中度過,轉眼便到了舉辦壽宴的日子,這幾日齊方岑每夜都在伊華然房中就寢,不過那日太放縱,伊華然怕他損了身子,任由他再怎麽蠱惑,一直未再行房事。而齊方岑與黃鶯爭鬥,每每都會因身份吃虧,白日累得夠嗆,雖心有餘而力不足,也就歇了心思。

這幾日過得很平靜,無論是高明月和齊方宇那邊,還是齊方玖與魏元正那邊,都未出手搞什麽動作。不過,伊華然並未因此放鬆警惕,總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們十有八九會在壽宴上做手腳。

壽宴設在城南的狩獵場,出城後要行半日才能到,五品以上官員皆能參加壽宴,每家可攜帶兩名家眷,丫鬟小廝最多帶十人。因為壽宴要持續三日,所以他們必須提前到狩獵場。

伊華然不放心,便作為黃鶯的貼身丫鬟,跟著她一起前往狩獵場,除他之外,還有三名丫鬟、兩名粗使婆子和四個小廝,以及十名侍衛。自紅楓和紅櫻被打死後,柳絮被提拔成一等丫鬟,與楊棉一起頂替了她們的位置,而齊方岑則混跡在小廝當中。

“哎喲,也不知怎的,昨兒睡覺竟落了枕,脖子實在不舒服。黃鶯,過來幫本宮捏捏。”黃鶯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對對對,就是這兒,用點力。”

“舒服,太舒服了!黃鶯,你這按摩的手藝不錯。”

跟在馬車旁邊的齊方岑聽得一陣氣悶,恨不能上車將黃鶯從伊華然身邊拉走,可礙於身份,隻能自己生悶氣。

因為參加壽宴的官員很多,都想儘早到達目的地,路上難得的堵了車,本就需要半日的路程,生生拖到了天黑才到。

這一路上,黃鶯不是讓伊華然揉肩,就是讓他捶腿,而事實卻是他們在下棋,那些不過是黃鶯為了氣齊方岑,故意編出來的。伊華然幾次阻攔,黃鶯皆熟視無睹,依舊故我地氣著齊方岑。眾目睽睽之下,他又在馬車上,隻能無奈苦笑。

午時,車隊停了下來,伊華然也找了機會下車,在小廝中找到齊方岑,淡淡地說道:“你隨我過來,公主有事吩咐。”

齊方岑壓下心裏的氣悶,躬身說道:“是。”

伊華然帶著齊方岑走到一旁,確定四周的人聽不到兩人的對話時,方才小聲解釋道:“我們隻是在車上下棋,什麽都沒做,她就是在故意氣你。”

“真的?”齊方岑看著伊華然的眼睛。

“千真萬確。”伊華然坦然地與他對視,眼中儘是無奈,“我攔過幾次,可她就跟你杠上了,壓根不聽我說什麽。”

齊方岑信了伊華然的話,卻委屈巴巴地看著他,道:“她這麽欺負我,華然打算如何補償我?”

伊華然哄道:“你說怎麽補償,隻要不過分,我便都應你。”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是記下了。”

聽他這麽說,伊華然不由鬆了口氣,道:“放心,我答應的事,一定做到。”

“那晚上我們怎麽睡?”

伊華然聞言一怔,隨即壓低了聲音,道:“這是在外麵,人多眼雜,自然是各睡各的。”

“若她讓你留在她帳內,你會如何?”

“不會……”說到這兒,伊華然皺起了眉頭,道:“這還真是個麻煩。我如今是女子的身份,若不在她帳內,便隻能去丫鬟所在的帳子。這樣一想,留在她帳內更方便些,至少不必擔心被識破身份。”

齊方岑清楚伊華然說得有理,可一想到伊華然要在黃鶯帳內休息,心裏就忍不住地發酸。

“況且,我此來就是為了確保她的安全。”伊華然見齊方岑變了臉色,急忙安撫道:“阿岑,你要相信我,我們之間……”

“你在,我也要在。”齊方岑打斷伊華然的話。

“你是小廝,怎能在公主帳子裏?”伊華然清楚他心裏怎麽想的,“你放心,我不與她獨處,會多留一個丫鬟在帳子裏伺候。”

聽到這兒,齊方岑的臉色才緩和了些許,心裏卻依舊不舒服。

伊華然輕聲哄道:“你再忍忍,和親的事一旦定下,我便立即回去,與你商議大婚的事。”

齊方岑低垂的眸子閃了閃,再抬眸時已經恢複平靜,“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成,隻要不過分,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伊華然雖然爽快地應下,卻依舊給自己留了餘地。

“好,那就這麽定了。”齊方岑終於鬆了口。

伊華然長出一口氣,“走吧,時間久了,難免會引人懷疑。”

兩人說完話便往回走,黃鶯這時也下了馬車,似笑非笑地看著走過來的兩人。

“公主。”

聽到有人叫她,黃鶯轉頭看過去,走過來的是主仆三人,為首的少女穿著粉紅色衣裙,外套鵝黃色披風,長相清麗動人,氣質溫婉和煦,一瞧就不是普通人。

黃鶯自來到這個世界,幾乎沒怎麽出過門,那些世家小姐的邀約也都以各種借口婉拒了,就是怕無法對號入座,對這個林雪櫻實在是陌生。

伊華然也不認識,急忙小聲問齊方岑,“她是誰?”

因著林美婷的關係,護國公府與禹王府來往甚密,而齊方晴與林美婷又素來交好,所以齊方晴與護國公府也經常走動,不了解內情的齊方岑自然不會想到黃鶯不認得林雪櫻,隻認為是伊華然不認得,故而小聲答道:“是國公府二房的五小姐林雪櫻。”

伊華然點點頭,先一步走到黃鶯身邊,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她是國公府二房的五小姐林雪櫻,禹王妃林美婷的堂妹。”

齊方岑將伊華然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漂亮的鳳眸閃了閃,一個荒唐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眼前的齊方晴不是原本的齊方晴’。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他自己先愣住了,隨即聯想黃鶯最近的所作所為,似乎都說得通了。

如果她不是齊方晴,又會是誰?真正的齊方晴去哪兒了?伊華然在其中充當著怎樣的角色?許多難解的問題便接踵而至。

林雪櫻來到近前,行禮道:“雪櫻參見公主。”

“不必多禮。”

在聽到伊華然的提醒後,黃鶯便在腦海中搜尋有關林雪櫻的劇情,發現這個林雪櫻與她的關係並不親近,也就放心下來。她神情冷淡地看過去,徑直問道:“五小姐過來所為何事?”

“雪櫻見公主的馬車在前,便過來拜見,並無其他事,若有叨擾,還請公主見諒。”

“無妨。”

黃鶯瞧著林雪櫻,心裏卻在思量著她話中的真實性,這路上停著這麽多車,因著高明月與齊方宇的關係,無人過來打招呼,唯獨她來了。就算林美婷是國公府的嫡出小姐,齊方宇出事後,護國公也曾出麵求過情,可自從被齊璟訓斥後,便沒再有過動作,更不曾去找過她,唯恐牽連到國公府,如今卻找了過來,她不相信隻是過來打招呼。

“聽聞公主最近收了個調香師,調出的香一絕,不知雪櫻是否有機會見識一下。”

黃鶯聞言不禁暗自挑了挑眉,沒想到她竟是衝著伊華然來的,道:“不成。”

林雪櫻一怔,似是沒想到黃鶯竟一口回絕,隨即問道:“雪櫻能否問一問緣由?”

黃鶯理所當然地說道:“他以前如何,本宮不管,以後隻能是本宮的專屬調香師,做出的香唯有獨一無二,才能配得上本宮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