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了慧大師(2 / 2)

伊華然不再理會齊方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優雅地邁開步子,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房門被打開,攔下了慧遠到嘴邊的話,雙手合十,打招呼道:“施主。”

“勞煩帶路。”伊華然說完,抬腳走了出去。

慧遠微微一愣,隨即追了出去,雖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待伊華然離開,齊方岑長出一口氣,他們分明是同一張臉,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氣場,方才的壓迫感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在麵對齊璟。緩了好一會兒,齊方岑又急匆匆地追了出去,跟著兩人七拐八拐,親眼看著伊華然進了一間禪房。臨近禪房前,伊華然朝他深深看了一眼,眼中迅速閃過複雜的情緒,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看著那間禪房的門關上,齊方岑頓時有些心慌,下意識地上前,卻被門口的慧遠攔住。

“這位施主,了慧大師說了,今日隻見一人,還請施主見諒。”

齊方岑定定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方才他無聲說的正是那句他問了兩遍的話,“世子可能承受失去他的後果?”

伊華然看向盤坐在蒲團上的了慧,他須發皆白,就連眉頭也是,雙眼緊閉地敲著木魚,默念著經文,一副超脫世外的模樣。

伊華然在他對麵的蒲團上坐下,不似在齊方岑麵前的咄咄逼人,冷冷清清,無波無瀾。

木魚聲停了下來,了慧睜開眼睛,看向伊華然,熟稔地開口,“你還是來了。”

“嗯。”伊華然淡淡地應了一聲。

“已經兜兜轉轉三世,還是放不下?”

伊華然沉默,閉上了眼睛。

了慧無奈地嘆了口氣,重新拿起木魚,又開始誦經。

不知過了多久,伊華然睜開了眼睛,起身說道:“或許這一世便能放下了。”

了慧的動作一頓,出聲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伊華然咬破臉上的肉,推開禪房的門,踉蹌地走了出去,一副極為虛弱的模樣。待看到門口的齊方岑時,他勾起嘴角想要說話,卻有鮮血流出,隨即在齊方岑驚慌的眼神中,緩緩朝著地麵倒去。不出意外地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伊華然虛弱地看著齊方岑,輕聲喚道:“阿岑……”

“華……你怎麽了?”恐慌席卷而來,齊方岑手足無措地抱著伊華然的身子,“你傷到哪兒了?你別嚇我……”

“抱我回去。”伊華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好,回去。”齊方岑此時已經六神無主,本能地照著伊華然的意思做。

慧遠看著走遠的兩人,一臉的茫然和錯愕,隨後進了了慧的禪房,雙手合十道:“大師,方才那位施主……”

了慧苦笑著嘆了口氣,道:“不必多問。”

“是,大師。”慧遠雖一肚子問號,卻也不敢再問。

齊方岑無視周圍人怪異的目光,抱著伊華然進了廂房,小心地安置在床上,緊張地問道:“華然,你怎麽樣,傷哪兒了?”

伊華然含笑地看著他,“你得償所願了。”

齊方岑一怔,隨即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那個的惡鬼呢?”

伊華然撐起身子,捧住他的臉,輕聲說道:“他消失了,被了慧大師打得魂飛魄散,沒人再能傷害你,你得償所願了。”

齊方岑怔怔地看著伊華然,隨即回過神來,看著他嘴角的嫣紅,不安地問道:“那你呢?”

伊華然沒有回答,而是吻上他的唇。齊方岑一愣,下意識地回吻著。這個吻溫柔繾綣,讓齊方岑忘乎所以,隻是本能地配合著他,一寸一寸地攻城略地。

可為何他覺得有些不對,換氣時,大腦有短暫的清醒,可很快又沉淪在伊華然的攻城略地中,直到他的衣衫被褪儘,一股涼風吹來,才猛地清醒過來。

“你不是他!”

“嗬。”伊華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曖昧地刮過他的唇,道:“沒想到又被你識破了。”

齊方岑想要推開伊華然,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床頭,一如之前那幾次不堪的回憶。

“放開我!”齊方岑怒不可遏,拚命掙紮著,“若你再敢動我,我定不會放過你!”

“了慧都不能把我如何,世子又能做什麽?”

伊華然俯視著齊方岑,手指從他的雙唇開始慢慢下移,刮過他的喉結、鎖骨……冰涼的手指在火熱的身體上遊/走,每到一處都會激起一層雞皮疙瘩,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接一陣的快/感。

“放開我!你這個隻知道發泄的畜生,永遠得不到他,你越是折磨我,他越對我愧疚!”

齊方岑明顯氣息不穩,咬著腮邊的軟肉,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伊華然聽著他的話,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懲罰性地咬上他的唇,與之前的溫柔繾綣完全不同,他隻感覺到痛,鐵鏽味瞬間在口腔中蔓延。

“啊!”

伊華然咬在他的脖子上,劇痛讓他忍不住叫出聲,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咬斷脖子。

“告訴你個秘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齊方岑聞言一怔,隨即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可以理解為他隻是我的一縷意識,隻要我一個念頭,他就會永遠消失。”

齊方岑的瞳孔放大,震驚於伊華然的話,不過他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你在騙我!他是他,你是你,你們根本沒關係!”

“齊方岑,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知我為何這般對你?”

“為何?”

雖然不相信他的話,但齊方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他能感覺到這人對他的恨意,可這恨意來自何處,他又實在想不明白。

“因為我恨你啊。”伊華然的嘴角依舊勾著笑,可這笑未達眼底。

他的感覺果然沒錯,“你到底是誰?為何恨我?”

“我就是伊華然啊,你的替嫁世子妃,隻不過算上這一世,我重生了三世。”伊華然的手扼住了齊方岑的喉嚨,慢慢收緊力道,“你現在所承受的,不過是我討回的些許利息,而你欠我的是一條命和一顆真心!”

窒息的感覺席卷而來,齊方岑想要掙紮,奈何雙手被綁,雙腿又被鉗製住,隻能如出水的魚兒般,徒勞地張著嘴巴。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伊華然突然鬆了手,空氣猛地被吸進肺裏,他不住地嗆咳了起來。

雙腿被打開,炙熱進入身體,他的叫喊被堵在嘴裏。伊華然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齊方岑,這是你欠我的!”

一遍又一遍,伊華然就好似不知道累一般,在齊方岑的身上不斷索取,即便齊方岑昏死過去,依舊不肯罷休,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停下動作,將齊方岑的雙手解開,就那麽抱著他睡了過去。

伊華然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他是伊華然,在伊清歌和伊新的洗腦下,男扮女裝與齊方岑冥婚。後來,齊方岑活著回到平陽王府,他雖心中忐忑,卻偽裝得很好。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齊方岑竟是幼年時曾救過他的那個少年郎。

在伊華然十歲時,偷偷溜出府,來到湖邊采蓮蓬,不小心掉進了湖裏,是一個少年救的他,為了表示感謝,他將戴著的玉墜給了他,那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伊華然自從得知這個事實後,欣喜的同時,又對齊方岑心存愧疚,就這樣煎熬了一個月,他將實情告訴給齊方岑。齊方岑很是大度地原諒了他,他感動得無以複加,對齊方岑掏心掏肺,不僅為齊方岑出謀劃策,還為了救他好幾次差點丟了性命,為此剛滿二十歲,便已病入膏肓。

伊華然本以為齊方岑會履行承諾,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最後齊方岑登基為帝,封伊清歌為後,而他則被灌下一杯毒酒,最後被人用草席一卷,扔到了亂葬崗。

“伊華然,你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男寵,若非你有些腦子,你以為皇上會碰你?竟還異想天開地做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真是個蠢貨!”

身著鳳袍的伊清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皆是鄙夷與得意。

“如今你這個蠢貨沒了用處,皇上還怎會留你?如果有下輩子,記得擦亮眼睛。”

伊華然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那個夢是那般真實,真實到他記得所有細節,能真切地感受到喜怒哀樂,以及最後那五臟俱焚的痛。

緩了好半晌,伊華然才緩過了神,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齊方岑罕見地背對著他,而他則從背後抱著他。身上的觸感告訴他,他們此時赤/身/裸/體,身子緊緊貼著,甚至他身體的一部分,還在齊方岑體內。

震驚、心虛衝擊著伊華然的神經,腦海中突然多了許多畫麵,令人麵紅耳赤,又血脈僨張的畫麵。

“該死!”

伊華然不明白為什麽突然有了另外一個人格的記憶,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他該死地有了生理反應。

就在他想要抽身離開時,隻聽齊方岑發出一聲無意識的輕吟,身子也跟著動了一下。

‘嘶’,伊華然倒抽一口冷氣,輕輕往後挪了挪身子,隨即翻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先裹住身子,再一件一件地找。

就在他終於找到自己的中衣時,身後傳來齊方岑的聲音,“華然。”

伊華然的動作頓住,僵硬地轉身,隻見方才還在沉睡的齊方岑,正坐在床上定定地看著他。儘管他經歷過許多大場麵,此時也不知該如何麵對齊方岑。

“你看到了?”齊方岑雖然在發問,卻是用的肯定句。

“昨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了慧大師呢?他怎麽……”

“是嫌我臟嗎?”齊方岑打斷伊華然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不是!”伊華然聽他這麽說,心止不住地疼,“你別胡思亂想,我沒那個意思。”

齊方岑撐著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除了繃帶纏著的地方,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以及深淺不一的牙印。

“不臟嗎?”齊方岑的雙腿在顫抖,好看的鳳眸噙著笑,可那笑卻讓人看得心裏發寒,“那你為何要逃?”

齊方岑顫抖著雙腿往前走,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流出體外,順著他的腿往下流,“你也覺得我臟了,是嗎?”

見他雙眼無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支離破碎,伊華然的心疼得更加厲害,他走上前,將齊方岑抱進懷裏,柔聲安撫道:“不臟,別胡思亂想,你一點也不臟。”

“是嗎?那為何你要逃呢?”齊方岑嘴角勾著笑,眼淚卻流了出來。

“我沒逃,我隻是……”

“要我吧。”齊方岑再次打斷伊華然的話,“若不嫌我臟,就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