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拚湊真相(1 / 2)

第098章 拚湊真相

齊方岑咬的時候, 想的是給他一個教訓,可一看到白皙無瑕的皮膚上,多了道礙眼的咬痕, 又心疼得不行,不僅親手上了傷藥, 還早早準備了祛疤膏,那重視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傷得多厲害, 其實不過就是破了層皮。

伊華然自然不會嫌太輕了,他又沒有受虐傾向,趁機說道:“到底是誰心狠, 竟好似要吃了我一般。”

“就是要給你個教訓,否則以後你還會再犯。”齊方岑話說得硬氣, 給他上藥時,動作卻小心翼翼, 唯恐弄疼了他。

“老餘說我的身子需要靜養, 這幾日便不出府了。”

齊方岑的動作一頓, 隨即問道:“他是怎麽說的?”

見他擔憂, 伊華然笑著安慰道:“也沒說什麽,就是想讓我好好調養身子,他這人慣會誇大其詞。”

齊方岑定定地看著他,“我要聽他說的原話。”

“就是說我身體虛弱, 需要好生靜養,其他就沒說什麽了。”伊華然轉移話題道:“今日可是科舉的最後一日,阿岑都準備好了嗎?”

“一切準備就緒, 好戲馬上開場。”

伊華然不想多說,齊方岑也沒多問, 他基本確定昨日餘明磊說的話是真的,心裏蒙上一層陰雲。

伊華然試探地問道:“那這幾日你應該會很忙吧。”

“不忙。事情由底下的人去做,我不必親力親為。況且,對外我可是還在臥床休養。”

伊華然猶豫了猶豫,道:“我想宿在秋風園。”

“好。”

伊華然聞言一怔,沒想到齊方岑竟答應得這般爽快,不確定道:“你答應了?”

“我搬過來便是。”齊方岑給他上完藥,幫著他將衣服拉好,遮去瑩白如玉的肌膚。

“那怎麽成?”伊華然果斷拒絕,道:“上次王妃叫我過去,便是因為你在秋風園留宿,這次再讓王妃得知消息,又該起疑心了。”

“要麽住芙蓉園,要麽住秋風園,你自己選。”分開是不可能分開的。

伊華然無奈地看著他,“真的一刻都離不開?”

“白日可以,晚上不成。”齊方岑從後麵抱住他的身子,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用略帶撒嬌的語氣,道:“若你不在,我會做噩夢。”

“那你入夜再來,以免被人發現,傳到王妃耳朵裏。”伊華然與他討價還價。

“就這麽不想見我?”齊方岑收緊了手臂,語氣中儘是不滿。

“不是不想見。隻是現在形勢緊張,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想你分心,萬一有什麽紕漏,那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待事成之後,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必急在一時。”

齊方岑轉到伊華然前麵,直視他的眼睛,道:“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伊華然與他對視,“真心話。我們要做的事可是圖謀造反,若不能成事,不隻你我會死,還會牽連很多人。我不想你因為我,變成千古罪人。”

齊方岑一如既往地分辨不出真假,沉默片刻後,道:“華然,你說的話我信了,希望不是又一個騙局,否則我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聽他這麽說,伊華然心裏沉甸甸的,抬頭在他額間落下一吻,道:“相信我。”

“好。”

“當然,若有事需要我去做,或者拿不定主意,就來找我。”

“好。”

伊華然見他答應得痛快,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他確實不想他因為情愛之事耽誤正事,也確實想讓自己有些喘息的空間,好好想想這段感情到底能不能繼續。

他想得很好,齊方岑也答應得很好,隻可惜事實卻是一天有十二個時辰,齊方岑至少有八個時辰在他這兒。太陽還高掛西山,便過來秋風園,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日上三竿才離開。午時剛到,便過來用午膳,午膳過後就是午睡,一睡就是一個時辰,起床後裝模作樣地回芙蓉園,到了傍晚便又過來。期間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便過來找他商量對策,美其名曰拿不定主意。

伊華然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可要說他違背約定吧,還找不到漏洞,人家就是老老實實地按照他說的做的。伊華然既覺得氣悶又覺得好笑,還拿他沒轍,索性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吧。

今日是秋闈的最後一日,貢院門外停了不少馬車,都是來接考生的家眷,其中就有將軍府的馬車,裏麵坐著的正是謝雨彤。不過一日不見,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脂粉都蓋不住眼底的青黑。她端坐在馬車內,看著某個角落發呆,眼睛許久才眨一下,很明顯是陷入了回憶當中。

“將軍,安兒到底是您的血脈,此次他參加完科考,能否將他留在將軍府?”

“謝秋容,他是怎麽來的,你心知肚明,不要心生妄想,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莫及!”

……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貢院的大門開了,應考的舉子陸陸續續往外走,有的三三兩兩,有的形單影隻。他們神情不一,有的春風滿麵,有的魂不守舍,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謝禮安形單影隻地走在人群中,形容有些憔悴,神情卻十分平靜。

來接人的小廝一眼便看到了謝禮安,興奮地揮手,大聲喊道:“少爺,這邊!”

謝禮安腳步微頓,隨即朝著他走了過去。

小廝待他出了貢院,急忙上前接過手上的東西,笑著問道:“公子考得如何?”

“還好。”謝禮安語氣淡淡地回答。

小廝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道:“公子說還好,那就是定能高中。”

小廝的話引來不少人側目,謝禮安眉頭微蹙,道:“謹言慎行!”

“是,奴才遵命。”小廝看向馬車所在的方向,道:“公子,夫人一早就在這兒等著了。”

謝禮安沒有接話,沉默地朝著馬車走去。

在謝禮安走過來時,謝雨彤也下了馬車,站在車前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走近,“安兒辛苦了。”

謝禮安躬身行禮,“見過夫人。”

謝雨彤見狀眉頭微蹙,無奈地說道:“上車吧。”

謝雨彤率先上了馬車,謝禮安緊隨其後。

待謝禮安坐定,謝雨彤迫不及待地問道:“考得如何?”

“還好。”

聽他這麽說,謝雨彤眼中的希冀多了幾分,道:“能中嗎?”

“不敢妄言。”

謝雨彤聞言忐忑的心放下了些許,決定不再追問,笑著說道:“考完了,便無須再多想,這幾日好生在京都玩一玩。”

“是。”謝禮安始終低垂著眉眼,不去看謝雨彤。

謝雨彤見他與自己並不親近,心裏有些不舒服,道:“安兒,我們是親母子,你在我麵前不必如此拘束。”

“夫人慎言。”謝禮安臉上依舊不見絲毫情緒波動。

想到昨日謝集的冷漠質問,又看著麵前謝禮安的冷淡疏離,謝雨彤心裏委屈極了,道:“安兒,我知道這些年把你放在莊子上養著,讓你受了委屈,可母親也是逼不得已,你該體諒母親的一片苦心才是。”

“小人隻是個出身卑賤的仆人之子,擔不起夫人如此厚愛。”謝禮安好似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地說道:“如今秋闈已然結束,隻待放榜後,小人便回莊子,不給夫人再添麻煩。”

“安兒,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母親沒陪在你身邊,那是事出有因,是母親想為你拚一個前程。”說到這兒,謝雨彤似乎察覺到自己太過嚴厲,又放緩了語氣,“安兒,從今往後你就是將軍膝下唯一的兒子,將軍府未來的繼承人,榮華富貴近在眼前。”

“偷來的東西,我不要。”謝禮安抬起了頭,與謝雨彤對視,那雙平靜的眼眸中有著屬於他的驕傲。

“放肆!”一句‘偷來的東西’,讓謝雨彤難堪地沉下了臉,道:“謝禮安,這就是你對親生母親的態度,你的教養呢?”

“雖然小人是鄉下人,父母也是沒讀過書的,但該有的氣節,小人還是有的。不屬於小人的東西,小人不要,小人隻要自己雙手掙來的,這就是小人的教養。”謝禮安看著謝雨彤,眼神中不帶絲毫感情,“夫人能收留小人在將軍府留宿,小人感激不儘,待小人中舉,定會報答夫人。”

‘啪’,車廂內響起清脆的巴掌聲,謝雨彤憤怒地看著謝禮安,在目光觸及他嘴角流出的鮮血時,心中又忍不住後悔,隻是並未再像之前那般對他和顏悅色,這些年她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不再是那個受儘白眼的私生女,被人追著捧著,養成了她驕傲的性子,麵對忤逆她的謝禮安,即便心疼,也拉不下臉哄他。

謝禮安擦了擦嘴角的血,並未多說什麽,再次垂下眉眼,不再說話。

馬車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中停了下來,車外傳來下人的稟告,“夫人,公子,我們到了。”

謝禮安聞言起身下了馬車,從頭到尾沒再看謝雨彤一眼。謝雨彤心中氣悶,卻也知道這十幾年她沒儘過一日母親的責任,謝禮安心裏對她有怨,若還想緩和他們的母子關係,便不能操之過急。待她下了馬車,已不見了謝禮安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怒火,道:“珍娘,去賬房支五百兩銀子給安兒送去。”

“是,奴婢這就去。”珍娘是謝雨彤的心腹,許多事都心知肚明。

王嬤嬤見謝雨彤神色不對,出聲說道:“夫人,您也累了,回房歇會兒吧。”

謝雨彤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地說道:“那便回吧。”

謝禮安從花園穿過,正要回自己的院子,被管家攔了下來。

“公子,將軍讓您去書房回話。”

謝禮安平靜無波的眼眸中閃過驚訝和緊張,還有一絲被他刻意忽略的期待。他應了一聲,便跟在管家身後走了出去。

書房內,謝集背著手站在一張畫像前,聽到門外的動靜,抬起手按向畫像旁邊的凸起,暗閣合上,畫像也不見了蹤影,而暗閣也被一幅山水畫擋住。

門外傳來管家的通稟,“將軍,公子來了,正在門外候著。”

“讓他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謝禮安走了進來,行禮道:“小人見過將軍。”

“免禮吧。”

“謝將軍。”

謝集打量著謝禮安,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不由微微蹙眉,卻並未多說什麽。雖然謝禮安來將軍府也有段時日,謝集卻從未見過他,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謝禮安長相清秀,眉眼更像他娘,一點看不出與他有何相似之處。謝秋容與謝雨彤長相極為相似,如今謝禮安又長得像謝秋容,一看到謝禮安,就讓謝集想起當年被算計的場景,這讓謝集無法接受,他不該是這副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