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對峙(1 / 2)

第088章 對峙

正如齊方岑所料, 齊方宇很快便得知了幕後主使者,再三詢問後,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臉色不由難看了幾分。

“王爺!”臥房內傳來周望舒的呼喊。

齊方宇聽後,臉色越發陰沉, 思岑片刻後,道:“把人看好。”

“是,主子。”

齊方宇起身走向臥房, 在床前頓住腳步。

周望舒急切地問道:“王爺可問出那幕後之人是誰?”

“是兵部右侍郎伊新的夫人。”齊方宇沒有隱瞞。

“兵部右侍郎伊新的夫人?”周望舒重複了一遍,隨即問道:“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害我?”

齊方宇搖搖頭, 道:“這個他們並不知情,隻說是收了她一千兩銀子, 要你的右手和雙腿。”

周望舒回想那些蒙麵人之前的行徑,道:“那些人應該不知我的身份。若是伊新想要出手對付我, 也不會由一個婦人出麵, 收買這些打手來行凶。”

齊方宇點點頭, 道:“你仔細想想, 最近可得罪過什麽人?”

周望舒仔細回想著,“秋闈在即,這段時日我一直在房中溫書,幾乎沒出過院門。”

說到這兒, 周望舒神情怔了怔,隨即說道:“前幾日琳兒偷溜出去玩,不知怎的與一少年發生了衝突, 夫人趕到時,正被那少年毆打, 夫人上前相護,那少年竟讓下人毆打他們娘倆。後來,那少年突然被砸破了腦袋,那些下人被轉移了注意力,夫人這才趁機帶走了琳兒。”

“你可知那少年是誰?”直覺告訴齊方宇,買人行凶應該與這件事有關。

“不知。秋闈在即,我不想節外生枝,便叮囑夫人暫且將這件事擱置,待秋闈過後,再尋找此人,為他們母子討回公道。”周望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禁一陣懊悔。

齊方宇轉頭看向德陽,出聲問道:“侍郎府的二公子今年多大年紀?”

“回王爺,應該有十四五歲吧。”

“夫人曾說過為難他們的少年也是十四五歲的模樣。”

說到這兒,齊方宇基本已經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定是那伊家二公子心有不甘,派人查找他們母子的身份,查到了這兒,這才買通打手,想要毀了你,以報那日之仇。”

“小小年紀竟如此狠毒,真是該死!”周望舒抬眸看向齊方宇,道:“王爺,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明日我便到禦前告狀,讓皇上還我一個公道。”

齊方宇有些為難,道:“望舒,本王知曉這件事與你傷害頗大,可……”

“王爺想說什麽,直說便可。”

齊方宇躊躇片刻,道:“伊新有意投誠,如今在本王麾下。”

周望舒一愣,隨即皺緊了眉頭,道:“王爺的意思是想讓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見周望舒變了臉色,齊方宇急忙安撫道:“本王的意思是能私下解決,就不要驚動父皇,我們內鬥隻能便宜別人,得不償失。不過你放心,咱們才是一家人,本王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周望舒聞言臉色緩和了些許,態度卻依舊強硬,道:“王爺應該清楚這次的秋闈於我而言有多重要,可他們毀了我的右手,讓我無法參加秋闈,這就是毀了我的仕途。不僅如此,他們還打斷我的雙腿,讓我有落下殘疾的可能,這是不共戴天之仇,我絕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望舒是個人才,他父親又是冀州布政司右參政,於他來說是一大助力。可伊新在兵部經營多年,與許多駐軍將領有所交集,這也是一大助力。若兩人都為他所用,自然再好不過,隻是如今怕是要二選一了。

想到伊新府中的那些醃臢事,以及今日發生的荒唐事,齊方宇便有了決定,“待明日,本王將伊新叫到這兒,與你一同商量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周望舒不是聖人,做不到以德報怨,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那就勞煩王爺了。”

齊方宇沒再多說,起身離開了小院兒。

車上,齊方宇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德陽跪坐在一旁侍候,不敢多言。

齊方宇怒道:“伊新這個蠢貨,竟抬舉這樣一個蠢女人為平妻,還教出那樣一個心思歹毒的兒子,真真是蠢得讓人發笑!”

最近發生太多事,齊方宇就沒順心過,德陽是他的心腹,自然清楚,小心措詞道:“主子,以奴才之見,侍郎府氣數已儘,用不了多久,便會轟然倒塌,咱們還是不要與他有所牽扯為好。”

齊方宇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道:“你說得對,伊家氣數已儘,該舍棄的還是得舍,就讓他最後再為本王做件事吧。”

“主子英明。”德春雖不清楚齊方宇在想什麽,卻知道該說些什麽。

第二日,柳園內,柳慧精神倦怠,正單手撐著額頭閉目養神。從昨晚上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心中惶惶不安,好似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噔噔噔’,腳步聲響起,伊華平推門走了進來,興衝衝地問道:“娘,怎麽樣了?他們可傳信過來?”

柳慧正打盹,被他嚇了一跳,捂住胸口平複情緒,訓斥道:“你進門為何不通傳,教你的規矩都進狗肚子了?”

伊華平掃興地坐到柳慧身邊,道:“娘,我來您這兒,何時通傳過?”

柳慧聽他這麽說,苦口婆心地勸道:“你現在是侍郎府的二公子,要懂規矩,否則出去會被人笑話。你要多和你兄長……”

“行了,娘。”伊華平眉頭皺緊,眼中儘是不耐,道:“別總在我麵前提他,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喂不熟的白眼狼,竟想著迫害兄弟。”

“你!”柳慧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臉色鐵青,罵道:“伊華平,我是不是太驕縱你了,連我的話都不耐煩聽了。”

伊華平見柳慧當真動了氣,不情不願地哄道:“娘,您的話,我怎會不聽?我就是害怕您偏心伊華清,這才說話沒了分寸。”

柳慧看著伊華平,這是她最疼愛的兒子,從小就隻知道調皮搗蛋,跟伊華清的性格完全相反。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太喜歡聽話懂事的伊華清,反而對伊華平更加寵愛。

“平兒,除了娘以外,清兒是這個世界上你最親的親人,娘希望你們好好相處,互幫互助,不要做那兄弟鬩牆的蠢事。”

伊華平見她沒完沒了,敷衍道:“我知道了。娘,你快說,那邊到底有沒有傳信過來?”

柳慧見他如此,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到底沒再多說什麽,“還沒傳來消息。”

伊華平眉頭皺緊,埋怨道:“昨晚上去的,到現在還沒消息,他們是怎麽辦事兒的?娘,你到底找了些什麽人,不會是辦砸了吧?”

柳慧心裏也是惴惴不安,又忍不住自我安慰道:“他們可是京都有名的打手,這些年接了不少臟活,還從未失手過。那不過是一個窮酸書生,又怎會失手?許是遇到了什麽事給耽擱了。”

伊華平不滿道:“若他們連這點事也做不好,那便把銀子要回來,我去找人做。”

早朝後,伊新隨著人流往宮外走,身邊跟著的正是兵部郎中徐濤,兩人商量著定親的事宜。正說話間,一名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伊新認得他,是齊方宇身邊的侍衛統領。

張燦躬身行禮道:“屬下見過伊大人,見過徐大人。”

伊新急忙說道:“張統領不必多禮。”

張燦起身,道:“伊大人,我家王爺有請。”

伊新轉頭看向徐濤,“王爺找我有事,有關定親的事,咱們改日再談。”

徐濤恭敬地笑笑,“全憑大人做主。”

伊新跟著張燦走了出去,徐濤站在原地看著,直到伊新上了齊方宇的馬車,消失在眼前,才轉身離去。

“下官參見王爺。”伊新躬身行禮道。

齊方宇冷哼一聲,道:“伊侍郎的禮,本王可不敢受。”

伊新心裏一緊,抬眼看了看齊方宇的臉色,不解道:“王爺說笑了。可是下官哪裏做得不對,得罪了王爺?若是有,還請王爺明言,下官定加以改正。”

齊方宇沒搭理他,開始閉目養神。馬車裏安靜下來,耳邊隻有車軲轆轉動的聲音,伊新心裏難免忐忑,想著這段時日做的事,哪一件不合齊方宇的心意?可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到底哪裏得罪了齊方宇。

約莫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外麵傳來德陽的聲音,“主子,我們到了。”

齊方宇睜開眼睛,瞥了一眼伊新,起身下了馬車。伊新不敢怠慢,緊隨其後。他站在院子裏,看著周圍的環境,這裏十分陌生,從未來過,心裏卻莫名有些慌,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王爺,這裏是何處?”伊新忍不住問出了口。

齊方宇沒有回答,隻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向正房。伊新很是疑惑,內心的不安也越發明顯。他正琢磨著,旁邊傳來德陽的催促聲,“伊大人,王爺還在等著,還是快些進去吧。”

伊新勉強勾起微笑,抬腳走向正房,在德陽的示意下,直接進了臥房。齊方宇坐在床前,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子,右手和雙腿皆打著繃帶,應該傷得很重。那男子看過來的眼神充滿憤恨,可他從未見過這名男子,心中更加疑惑,不安也越發強烈。

“想必這位就是兵部右侍郎伊大人吧。”率先開口的是周望舒,語氣中難掩憤恨。

伊新不清楚男子的身份,但看齊方宇對他的態度應該不是普通人。他嘴角勾起微笑,“正是。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