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動手(2 / 2)

周望舒是有名的才子,本在三年前就可以參加會試,因大病一場給耽擱了。他好不容易熬了三年,來到了京都,卻遭此橫禍。讓他怎能不恨?

齊方宇微微蹙眉,“你如今傷著,不好再被衝撞,便好生歇著,此事交給本王便可,定給你一個交代。”

周望書見齊方宇堅持,也不好多說什麽,便不太情願地應了下來。

齊方宇起身離開臥房,在院子裏停住了腳步,“把人給本王帶過來。”

侍衛領命,從衛兵手中接過蒙麵人的掌控權,推搡著來到齊方宇麵前,重重地踹在他們的小腿上,幾名蒙麵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貼身內侍德陽搬來一把椅子,放在齊方宇身後,“主子,您坐下問吧。”

齊方宇一掀衣擺坐了下來,冷眼看向跪著的蒙麵人,“本王問,你們答,若有一字不實,本王便剁他一隻手。”

蒙麵人害怕地相互對視了一眼,又紛紛垂下了頭。尤其是那個領頭人,他沒想到那個窮酸書生當真與禹王有瓜葛。

齊方宇淡淡地開口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蒙麵人正想著該如何應對,一時間沒人回答。

短暫的沉默後,齊方宇便看向一旁的侍衛,“愣著做甚?本王剛才說的話沒聽清?”

侍衛急忙請罪,就近拉過一名蒙麵人,按住他的手,一刀揮下,手掌與手臂分離,隨即便聽到蒙麵人的一陣慘叫。

“本王再問一次,若三息內,沒人回答,便再剁一隻手。”齊方宇冷眼掃過眾人,仿佛跪在麵前的隻是任人宰割的畜生,“你們叫什麽?”

“我叫劉武!”那隻被砍掉一隻手的蒙麵人強忍著疼痛說道。

“我叫吳喬。”挨著他的蒙麵人緊接著說道。

“我叫王奇。”

“我叫關明。”

被擒的五人中隻有領頭的人還沒報姓名,正當他要開口時,就見站在旁邊的侍衛動了,來到他近前,拽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按倒在地。眼看著手被製住,領頭人頓時慌了,急忙說道:“不要砍我的手,隻有我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你不能……”

齊方宇是何等人,哪會受人威脅,輕蔑一笑。侍衛明白了齊方宇的意思,揚起鋼刀狠狠砍下,在那領頭人的淒慘尖叫聲中,一刀兩斷,從此他變成了獨臂。

房間中的周望舒聽著外麵的慘叫,心中暢快不已,對方狠毒到毀他仕途,這就相當於殺他父母,這仇一定要報。

平陽王府芙蓉園東廂房,伊華然和齊方岑正在熟睡,窗外突然傳來聲響,驚醒了伊華然,看了一眼趴在他懷裏的齊方岑,支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啪/啪’,又是兩聲響,好似是拍打窗子的響聲,伊華然試著挪動身子,卻被齊方岑緊緊攥住,還朝他的懷裏拱了拱。

伊華然無奈地拍了拍他,道:“世子醒醒,外麵有人在敲窗。”

齊方岑不滿地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伊華然見他醒了,便要起身下床,又被齊方岑緊緊拽住,“讓他進來便可。”

伊華然發現夜晚的齊方岑尤其黏人,就好似一隻趴著主人不放的狗狗,隻要伊華然想要離開,就會咬上他的褲腿,死都不撒嘴。長此以往下去,三年後他還能離開嗎?

“我去倒杯水。”

聽他這麽說,齊方岑這才鬆了手,不放心道:“那你快去快回。”

伊華然走到桌前,揚聲說道:“進來吧。”

鳩推開窗子,翻身而入,來到近前行禮道:“見過主子,見過公子。”

伊華然倒了杯水,喝了兩口,道:“你們聊,我去如廁。”

齊方岑張了張嘴,到底沒有阻止,抬頭看向鳩,道:“何事?”

“主子,伊家的人動了。”

齊方岑一怔,隨即問道:“可曾得手?”

“宅子裏隻有四個男仆,其他都是丫鬟婆子,那些人很順利地便進了正房,將周望舒的右手和雙腿打斷。”鳩頓了頓,接著說道:“屬下引去了巡城的衛兵,將行凶的那些人堵在了宅子裏,那些人見大事不妙,便分散逃跑,逃了幾個,抓了五個,其中就有那個領頭的。後來,禹王得到消息,便帶人趕到了小院。屬下怕被人發現,便抽身離開了。”

“你做得很好。”齊方岑嘴角勾起滿意的微笑,道:“叫咱們的人都回來吧,莫讓他們查到我們頭上。”

“屬下已經將人撤回。”

“退下吧,早點休息。”

“是,屬下告退。”房門是開著的,鳩這次並未走窗,而是走向了房門。

齊方岑靠在床上,等著伊華然,可等了半晌,也沒見人回來,心裏頓時有些不安,揚聲喊道:“來人。”

門口守著的侍從聽到召喚,急忙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奴才在。”

齊方岑命令道:“無名說去如廁,現在還沒回來,你去瞧瞧。”

侍從應聲,躬身退了出去。

齊方岑焦急地等著,越等越心焦,終於等不下去。他坐起身,挪到了床邊,伸手去夠床邊的輪椅,可輪椅太遠,他隻有指尖碰得到,身子卻因為失去平衡,直直地摔了下去。

伊華然剛來到門口,就聽到‘砰’的一聲響,不禁微微一怔,隨即推開房門,快步走了進去,見齊方岑摔在地上,急忙上前將他抱了起來。

伊華然語氣中帶著責怪,“你在做什麽?為何不叫人?”

齊方岑緊緊環住他的腰,抬眸看過去,那雙好看的鳳眸內儘是委屈和不安,控訴道:“你去哪兒了?為何現在才回來?我以為……以為你又拋下我逃了……”

伊華然聽得心裏一揪,無奈道:“我不是與你說過,要去如廁嗎?”

“怎麽去了那麽久?”

“肚子不舒服,便久了些。”伊華然小心地將他放在床上,想要起身,卻被齊方岑緊緊箍著腰,“我都回來了,還不放手?”

“你都回來了,不直接上床睡覺,還想去哪兒?”

“去淨手。”

齊方岑聞言不情不願地鬆了手,“你的肚子可還有不適?”

“沒事了。”伊華然來到盆架前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臉,這才回到床邊,脫鞋上了床。齊方岑仿佛樹袋熊一般,又抱了上來。

“世子殿下,我不是抱枕,能否離我遠點,我熱。”

雖然已經是晚上,可酷暑的威力依舊在,他隻是去了趟廁所,便熱了一身汗。

齊方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確實汗涔涔的,便鬆了手,卻依舊依偎在他身邊,隻待他的身子涼些,再纏上去。

伊華然看著他,有些奇怪這人到底是怎麽把人設毀成這樣的,這分明就是個黏人精,哪裏有半分初見時的高冷。

齊方岑與他對視,出聲說道:“剛才鳩過來稟告,說伊家對周望舒動手了。”

“人沒死吧?”

“沒有,被打斷了右手和雙腿。”

伊華然的臉色有些複雜,說實話這個周望舒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隻因上位者的爭權奪勢,受到如此無妄之災,實在無辜。就伊華然來說,感覺這麽做不妥,隻是這個社會便是如此,他也隻能慢慢適應。

“之後呢?”

“鳩引去了巡視的衛兵,將那些人全部堵在了小院兒裏,跑了幾個,抓了五個。再後來禹王趕去小院兒,接手了這件事。”

伊華然忍不住感慨道:“伊華平年紀雖小,卻心思歹毒,讓人傷了趕考舉子的右手,就相當於斷送了他的前程,若換成普通人,這輩子可能就毀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齊方岑點點頭,道:“隻要抓了人,禹王就有辦法從他們嘴裏問出幕後指使者。那周家可是江南的世家望族,周望書又是周家的嫡子,他被傷成這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伊新這次怕是不好交代了。”

伊華然眼中閃過殺意,道:“伊華平這麽小就如此惡毒,長大後定然危害一方,還是早死早超生吧。”

“以你看來,伊新會怎麽應對?”

“若能私了,伊新自然要保住他的兒子。若不能私了,他會毫不猶豫地舍棄,就像當初舍棄的我和伊清歌一樣。他是一個絕對自私的人,誰也不能成為他往上爬的阻礙,即便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伊家如今已是個空殼子,他便是想要私了,也拿不出錢來,十有八九會舍棄伊華平。”

齊方岑抬頭看了看伊華然的額頭,見額頭變得光潔乾燥,便又往他懷裏挪了挪,伸手抱住了他的身子。伊華然無奈地看著,任由他像個樹袋熊一般,纏在自己身上。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伊華平死有餘辜。”

“我們隻需作壁上觀,看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