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天羅地網(2 / 2)

餘明磊眉頭皺緊,以這人的行為來說,他應該來過這兒,而且與這裏的人相熟,所以才會敲門,並報上自己的名字。

餘明磊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就聽白熾接著說道:“公子,我是來報信的,不會多做糾纏。”

餘明磊想了想,決定沉默到底,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麽。

“公子走後不久,世子便在街上將我抓了,詢問公子的下落。公子放心,我什麽都沒說,而且時隔半月後才過來此處報信。”白熾垂下眼眸,雙手不安地捏著衣角,道:“我知道公子不想見我,我也不會多留,就是想將這個消息告知公子。我……我這就走。”

白熾說完等了一會兒,見裏麵依舊沒人回應,失落地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餘明磊沒有出麵,任由他離開,可不等他走出去多遠,院子裏突然多出幾道人影,將白熾圍了起來。

白熾吃驚地看著他們,道:“你們……怎麽會?”

梟沒有理會白熾,而是徑直走到餘明磊所在的客房門前,抬腳便踹開了房門,迎接他們的是漫天的白色粉末。梟眼疾手快,及時屏住呼吸,捂住口鼻,隨即提醒道:“他擅使毒,大家小心些。”

餘明磊身上的毒藥有限,隻要他們把住出口,抓住他是早晚的事,他們僵持到後半夜,還是被抓了。

“餘明磊。”房裏沒掌燈,又是個無月夜,等餘明磊被抓了,梟才看清了他的臉,不由微微蹙眉。

餘明磊沒說話,索性閉上了眼睛。借著火把的光,白熾也看清了餘明磊的臉,英俊儒雅,是個美男子,隻是那雙眼睛告訴他,這不是他要找的人。梟沒有多說,將兩人扔進馬車,押著便往平遠走,待到天亮時,將兩人帶到了齊方岑麵前。

時隔兩年多,再見餘明磊,模樣一點沒變。齊方岑冷眼看他,徑直問道:“他在何處?”

餘明磊沒想到齊方岑竟追到了江南,怪不得伊華然會離開萬平,不過想從他嘴裏問出伊華然的下落,那是做夢。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世子無須白費口舌。”

於海看著餘明磊,神情激動,道:“果然是你!快說,你把主母藏哪兒去了?”

餘明磊閉了嘴,不打算再多說一個字。

主母?白熾奇怪地看著眾人,不明白他們再說什麽。

齊方岑讓人審問過餘明磊,清楚他是塊硬骨頭,用刑對他沒用,道:“你回鄉祭掃,可見了你的妹妹?”

餘明磊抬頭看向齊方岑,道:“世子應該清楚,若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即便世子找到他,他也不會再跟世子回去。”

“你以為本世子會受製於此?”齊方岑的臉色冷了下來,道:“他欺瞞本世子這麽久,本就罪該萬死,本世子現在隻想抓到他,讓他知道欺瞞本世子的下場。”

餘明磊見狀不禁心頭一跳,齊方岑如此反應,定是知曉了伊華然男子的身份,若伊華然落到他手中,定不會有好下場,“你殺了我吧。”

“我不殺你,但我不保證你妹妹的死活。”

餘明磊怒道:“你縱然是親王世子,也不能草菅人命!”

齊方岑冷聲說道:“你們的命在我眼裏不過螻蟻一般,死了也就死了,又能奈我何?”

“那就殺吧。”

餘明磊閉上眼睛,不再開口,讓他出賣伊華然,那絕對不可能,隻能對不起他妹妹,到了黃泉路上,他再跟她賠罪。

齊方岑的眉頭皺緊,道:“為了個外人,你竟連你妹妹的性命也不顧?”

餘明磊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齊方岑的臉色越發難看,道:“你跟他到底什麽關係?”

餘明磊聞言心頭一顫,他自認隱藏得很好,就連伊華然都沒發現,齊方岑怎會這麽問?

聽齊方岑這麽問,於海終於明白他方才為何那麽說,道:“餘明磊,你快說話啊,你說你和主母清清白白,沒有任何關係。”

餘明磊聽他這麽說又有些疑惑,不明白這主仆倆的反應為何天差地別。

“餘明磊,你別犯糊塗,主子對主母用情至深,一直在尋找主母的下落,你……”

“閉嘴!”齊方岑打斷於海的話,接著說道:“你沒回萬平,卻在臨縣落了腳,看來他也沒走遠。狡兔三窟的道理不止你們懂,讓人去衙門查,我要知道臨縣那座宅子是用誰的名字買的,再去附近幾個縣的縣衙,去查同一名字購買的房產。”

餘明磊聞言心中焦急,卻不敢表現出來。

“是,奴才這就讓人去辦。”於海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再讓人把消息散出去,就說我病重,幸得一位姓餘的大夫診治,這才轉危為安。”

餘明磊猛地睜開雙眼,憤怒地看向齊方岑,齊方岑這是打算利用他,逼出伊華然,道:“你卑鄙!”

“嗬,隻要能抓到他,再卑鄙的事我也做得出來,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餘明磊忍不住為伊華然辯解,“他是被逼無奈,並非誠心欺瞞。”

齊方岑冷笑,道:“他欺騙感情,也是被逼無奈?”

“若非逼不得已,哪個男子會以女子的身份,與人冥婚?他以為自己會在平陽王府了此殘生,哪裏想過死了的人還能複生,他想保住性命,便隻能那麽做。”

男子!餘明磊的話就如驚雷般,在梟的耳邊炸開,讓他目瞪口呆,半晌回不過神來。

“欺騙就是欺騙,有再多的理由,也無法抹去他欺騙的事實。”

餘明磊一陣語塞,沒再繼續辯解下去。而一旁的白熾聽得雲裏霧裏,半晌沒反應過來。

“把他們帶下去。”

梟終於回了神,道:“是,主子。”

兩人被帶了下去,於海重新回到房間。

於海見齊方岑臉色不好,出聲勸道:“主子,您別生氣,主母不是那種輕浮之人,她與餘明磊定然是清清白白的。”

齊方岑將齊恒給他寫的家書遞給於海,道:“看看。”

於海愣了愣,將書信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越看越驚訝,到最後直接怔在當場,半晌反應不過來。

“怎麽可能!”過了許久,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道:“主子,這怎麽可能?主母怎麽可能……”

“伊新親口所說,怎能有假?”

“可主母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亦或是體態,哪一點像男子?”說到這兒,於海不由愣住,隨即想起易容成火鳳凰,欺負了齊方岑的那個男人,不敢置信地看向齊方岑,道:“主子,難道那人就是主母?”

齊方岑沒說話,隻是臉色越發難看。

於海一看便明白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道:“主子是……是什麽時候確定他的身份的?”

齊方岑沉默片刻,道:“在禦龍山上。”

“就是……就是……”

於海想問是不是欺負他的時候,卻又想起齊方岑和伊華然圓房的事,讓他的腦袋徹底宕機,轉不過彎來了。

好半晌後,他方才出聲問道:“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男子了?”

齊方岑聽他這麽問,臉色直接黑成了鍋底,這讓他想起留宿東廂房的事,在外人看來他們圓了房,而且之後又接連兩次留宿東廂房,這很難不讓人誤會他有龍陽之好。

可他若說不知,那又怎麽解釋兩人圓房的事?難不成要說,他被人捆住手腳,強行那什麽了,他連人家一指頭都沒碰?這樣的話讓素來高傲的他怎麽說得出口。

見齊方岑不出聲,於海忍不住問道:“主子,您到底是怎麽想的?”

“抓到他!”齊方岑說得咬牙切齒。

“然後呢?”

於海這話問到了點子上,齊方岑卻回答不了,不禁怒道:“你今日的話太多了。”

“主子息怒,奴才知錯。”

家裏的菜消耗得差不多了,晴雲喬裝改扮後出了門,到集市買了些青菜,又想買些肉,聽到了肉販和客人的對話。

“唉,你聽說沒,咱們平遠來了個大人物。”

“什麽大人物?”

“據說是親王世子,就是皇親國戚。”

“皇親國戚怎麽來咱們這窮鄉僻壤了?”

“這誰知道。不過我聽說這世子病了,還病得特別重,差點就死了,是個姓餘的大夫給救回來了。”

“那這大夫發達了,那可是皇親國戚,光是賞錢就不少吧。”

晴雲見狀急忙問道:“那個姓餘的大夫現在在哪兒?長什麽模樣?”

那客人搖搖頭,道:“我也隻是聽說,沒見過真人。姑娘,你這是……”

晴雲一怔,隨即說道:“我……我娘病了,吃了不少藥,一直不見好,我想著那大夫能救了世子的命,說不準也能救我娘,所以就問問。”

“原來是這樣。你要是想請大夫,就去指揮使司衙門,那姓餘的大夫應該還在。”

“謝謝大哥。”

晴雲沒再多問,腳步匆匆地回了宅子。

“公子,不好了!”

伊華然正在鍛煉,見她神色不對,便停了下來,關切道:“發生了什麽事?”

“方才我去買豬肉,聽說一件事……”晴雲將方才兩人的對話說了一遍,焦急道:“公子,那姓餘的大夫是不是餘大哥?”

伊華然苦笑地點點頭,道:“為了把我逼出來,這人還真是不擇手段。”

“那公子打算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自投羅網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