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強搶民男(1 / 2)

第050章 強搶民男

胡玉文這話說得不要太直接, 若是換個和他同樣脾性的人,能因此打起來,怪不得張振平來過一次以後, 再不願來第二次。

“祖父!”胡鵬宇有些不認同地叫了一聲,隨即轉頭看向伊華然, 抱歉道:“尹公子,祖父的脾氣就是這樣,說話直來直往, 你別放在心上。”

“無妨,那首詩確實有些老氣橫秋,不怪胡先生會懷疑。不過, 真金不怕火煉,我可當場作詩一首, 向胡先生討教。”

“哦?”胡玉文渾濁的眼睛亮了亮,轉頭看向身旁的老管家胡勇, 道:“讓人侍候筆墨。”

“是, 老爺。”胡勇招呼人擺上筆墨紙硯。

伊華然也不客氣, 直接來到桌前, 拿起毛筆在硯台上蘸了蘸墨,佯裝沉思片刻,便在紙上落筆,寫道:“少無適俗韻, 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裏, 複得返自然。”

伊華然寫的依舊是陶淵明的詩,是《歸園田居(其一)》, 這首詩恰好貼合胡玉文的心境,從一開始的質疑到後來的信服,也不過是一首詩的時間而已。

“好好好,寫得真好!”胡玉文又咳了幾聲,眼眶不禁有些發紅,感慨道:“老夫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真好!尹公子,有心了!”

“胡先生謬讚了,晚輩也是誤打誤撞。”伊華然謙虛地躬了躬身子。

“尹公子不必謙虛。”胡玉文越看伊華然越是欣賞,道:“尹公子如此大才,又如此年輕,理應有些名氣,為何老夫從未聽聞?”

伊華然灑脫地笑笑,道:“晚輩閒雲野鶴慣了,不喜那些虛名,也不想考取功名。正如晚輩的名字,無名好過有名。”

“說得好,說得好!無名好過有名,哈哈,咳咳……”剛笑了兩聲,胡玉文又咳了起來。

胡鵬宇急忙上前,替他輕撫後背,道:“祖父,您的身子不好,切忌大悲大喜。”

“無事。”胡玉文擺擺手,道:“今日我高興,十分高興!來人,吩咐廚房準備酒席,今日我要與尹公子暢飲一番。”

“胡先生不急,晚輩今日來還有一事。”

“哦,何事?儘管說來。”

不過短短時間,胡玉文對伊華然的態度便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過是因為他恰如其分的投其所好。尤其是那些頗有才華又自傲的人,想靠近他們,投其所好是捷徑,但想要做到很難,恰巧伊華然這個外來人,又泱泱大國五千年的歷史底蘊做作弊器,想要征服胡玉文輕而易舉。

伊華然徑直問道:“聽聞胡先生一直病著,不知是何病症?”

似是想到了什麽,胡玉文臉上的笑淡了幾分,隨即嘆了口氣,道:“老了,身子大不如前,喜不得,氣不得,實在麻煩。”

伊華然轉頭看向餘明磊,道:“他是我的好友,名叫餘慧明,家中世代行醫,若胡先生不棄,可以讓他給您瞧瞧。”

胡鵬宇聞言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尹公子這話可是真?”

“自然是真。”

胡鵬宇轉頭看向胡玉文,道:“祖父,快讓餘公子給你瞧瞧。”

胡玉文看了看餘明磊,道:“那就瞧瞧吧。”

胡勇連忙讓人搬了凳子,方便餘明磊給胡玉文看診。而胡鵬宇則招呼著伊華然在一旁坐下,一邊喝茶一邊聊著他方才寫的那首詩。胡玉文雖未插話,卻認真地聽著,越聽越覺得伊華然說到他心坎裏去了,若非在看診,他非要拉著伊華然好好聊一聊不可。

一盞茶後,餘明磊收回了手,隨後又看了看胡玉文的臉色,道:“胡先生可是食不下咽、頭暈頭疼、氣喘胸悶、四肢乏力?”

胡玉文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道:“確實有此症狀。”

餘明磊點點頭,道:“先生是氣血兩虧所致,不算嚴重,我給先生開個方子,一日兩次,七日後症狀便能減輕,再配以食療,一月後就能康複。”

胡勇聞言急忙問道:“先生說的可是真?”

餘明磊篤定地點點頭,“這個自然。”

伊華然指了指現成的筆墨,道:“那裏有現成的筆墨,餘兄便將方子寫下來,好讓先生能早點喝上藥。”

餘明磊應聲,走到桌前,提筆寫了張方子,交給了胡勇,不放心地叮囑道:“藥抓來以後,拿過來給我瞧瞧。”

“好,我這就吩咐人去抓藥。”胡勇拿著藥方走出了前廳。

“尹公子還未說今日過來所為何事?”相較於自己的病,胡玉文好似對伊華然來的目的更感興趣。

“不瞞先生,晚輩無父無母,無親無故,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居無定所。晚輩來到萬興,突然萌生了落地生根的想法,於是在這裏買了宅子。可晚輩除了吟詩作賦,沒有其他營生,好在餘兄有一身醫術,便想在這裏開個醫館。晚輩知道萬興已有一處醫館,幕後老板是張員外。若晚輩開醫館,定會惹來張員外不快,故而登門胡府,希望能有個依仗。”

伊華然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卻並未惹來胡玉文的不快,相反更讓他覺得性情相投,道:“開醫館好啊。這萬興就一家醫館,老夫家中每每看病,還需去縣城請大夫,若你能在萬興開醫館,老夫求之不得,定鼎力相助。”

伊華然起身說道:“能得先生應允,晚輩感激不儘。”

胡玉文擺擺手,看向胡鵬宇,道:“鎮上的鋪子還有沒有空著的?”

胡鵬宇想了想,道:“倒是有一間,隻是鋪子不大,若是置辦藥材的話,怕是地方不夠。”

“那就看看哪間鋪子合適,將鋪子收回來便是。”

伊華然聞言急忙說道:“鋪子的事就不勞煩先生了,我這裏還有點銀子,去牙行買間鋪子還是夠的。”

“胡家的鋪子雖然不如張家多,但胡家有的是地,若實在沒合適的,現建一座也不費事。”胡玉文再次看向胡鵬宇,道:“午後你帶著尹公子去瞧瞧,若是有合適的地方,便趕緊置辦起來。”

雖然胡玉文雷厲風行的性格,伊華然很是欣賞,卻不想欠他太多人情,道:“能得先生庇佑,晚輩萬分感激,晚輩雖身家不多,卻有文人之風骨,不食嗟來之食。若先生誠心相幫,便將地原價賣給晚輩,晚輩將感激不儘。”

胡玉文越看伊華然越是欣賞,道:“好,那就這麽定了。”

伊華然在胡府用了午飯,陪著胡玉文談天說地,若非胡鵬宇擔心他的身子,勸他放了人,伊華然壓根脫不了身。

“祖父已許久沒有這般開心了。”胡鵬宇欣慰地嘆了口氣。

“先生是品性高潔之人,難遇知音,尹某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聽伊華然這麽說,胡鵬宇不禁有些訝異,沒想到他竟說的這般直白。

“三公子不必這般看我,我行事向來無遮無攔。”伊華然坦然一笑,道:“其實,想討一個人歡心,真的很容易,問題在於你願不願意。”

胡鵬宇一怔,隨即深吸一口氣,道:“尹兄所言極是,受教了。”

伊華然跟著胡鵬宇看了幾間鋪子、幾塊地,最後伊華然選了鎮子西邊的一塊地,雖然不在鎮中心,卻在通往縣城的必經之路上,大小也剛好合適,於是便定了下來,隻花了二百兩銀子。

至於建房子的事,胡鵬宇爭著搶著要承包,伊華然在象征性地推據之後,便欣然答應了下來,畢竟他初來乍到,做這些事實在費勁,不如承包給胡家這個地主,既省心又省事,還省銀子。

正如餘明磊所說,七日後胡玉文的病症便已減輕,一個月後基本痊愈,胡鵬宇對此喜不自勝,雖然胡玉文老了,他們這些兒孫也已成年,可胡家還得胡玉文撐著。

這一個月來,伊華然的小院外多了人窺視,不用猜他也知道,定是張家的人,畢竟他曾大張旗鼓地跟著胡鵬宇去看地,身為萬平的地頭蛇之一,怎能不調查。

張家很快便派了人,邀請伊華然上門做客。伊華然知道這是試探,不過他沒打算去。若是兩麵三刀的話,最後隻能落得兩邊不討好。胡玉文得知消息後,派了十幾個家丁,將伊華然的小院圍了起來,大有誰敢來找麻煩,讓他們有去無回的架勢。

胡玉文亮明了態度,張振平不得不善罷甘休,畢竟胡玉文是縣太爺的老丈人,若是真把他得罪死了,沒他的好果子吃。

……

就在伊華然在萬平四處打探消息時,齊方浩死在風華樓一事也宣布落下帷幕,凶手是俞伯侯邵安的女兒邵依依。邵家滿門被押進死牢,等待秋後問斬。而最戲劇性的是邵依依自己去的刑部自首,承認自己不滿齊璟賜婚,不想嫁給齊方浩,故而給齊方浩下藥,讓齊方浩死在風華樓。

平陽王府,齊恒正與齊方岑下棋,出聲說道:“你說皇上會信嗎?”

齊方岑落下一子,道:“皇上信了,齊方浩就是被人謀害,皇上不信,齊方浩之死就是皇家醜聞,若換成父王,會怎麽選?”

“家醜不可外揚。”齊恒看著齊方岑的落子,眉頭皺了起來。

齊方岑笑了笑,道;“錦衣衛聯合東廠查了兩個多月,也是時候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了。”

猶豫片刻,齊恒落下一子,道:“你是如何說服她的?”

齊方岑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說道:“我隻說能幫她報殺母之仇,她便答應了。”

齊恒一怔,抬頭看向齊方岑,道:“她母親的死是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