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侍郎府探望(2 / 2)

“一定是那個小畜生!”王婉舒憤怒的五官都扭曲了,道:“晴風和晴雲說了你在平陽王府的遭遇,沒想到那個小畜生竟敢那般羞辱你,定然也存了害你的心思,定是他為替嫁一事懷恨在心,想要報複與你。”

“替嫁?”伊清歌一臉的茫然,隨即問道:“母親口中的那個小畜生是……誰?”

王婉舒被問得一怔,隨即想起伊清歌失憶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怒氣,將替嫁一事說了一遍。伊清歌聽後久久回不了神,看著王婉舒直發怔。

王婉舒見狀出聲安慰道:“清歌,你別擔心,大夫說了,隻要你能醒來,身上的這些傷養上一些時日就能痊愈。”

伊清歌回了神,道:“母親,我有些頭疼,想睡會兒。”

“睡吧,我在這兒守著你。”

伊清歌在王婉舒和晴藍的攙扶下躺好,隨即閉上眼睛假寐,整理方才從王婉舒口中得到的信息。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知為何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不過不管什麽原因,無論哪個世界,但凡想要活得好,就得努力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

如今這具身體的身份是兵部侍郎的嫡女,除了有個雙胞胎哥哥外,還有兩個構不成威脅的庶妹。她醒來後,讓丫鬟給她照了鏡子,這具身體的容貌十分出眾,據說原主還是京都第一才女。這樣既有才又有貌,身份還尊貴的女子,隻要不作死,不愁嫁不好,一輩子榮華富貴,吃穿不愁。如果再好好謀劃,嫁給皇子也不成問題,以她的能力,足以扶持他坐上太子之位,那將來的皇後也必定是她。

不過在此之前要想辦法除掉她的雙胞胎哥哥,否則與她來說永遠都是威脅,她決不允許自己有任何把柄握在別人手中。至於平陽王府,待她做了皇子妃,甚至太子妃之後,有了自己的勢力,除掉他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王婉舒以為伊清歌睡了,便起身出了捧月閣,剛出門就碰到了過來稟告下人,見他腳步匆匆,出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夫人,世子妃來了。”

“什麽,這個小畜生還敢來?”王婉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來得正好,看我今日怎麽整治他!”

王婉舒帶著人氣勢洶洶地朝著前院走去,正巧在花園裏碰到了進府的伊華然。她二話不說,快步上前,揚起巴掌就要打,卻被跟來的胡斐一把攥住了手腕。

伊華然站在原地,臉色發白,看著王婉舒的眼神滿是傷心。平陽王府的人見狀心疼不已,紛紛上前,將伊華然擋在了身後。

胡斐質問道:“夫人,你這是作甚,我們世子妃也是你能動手打的?”

“我是他母親,我說打就打,把你的手鬆開!”王婉舒掙紮著想要抽回手。

胡斐眼神一冷,道:“夫人再敢動一下,就別怪我冒犯!”

王婉舒有恃無恐,道:“這是侍郎府,不是你們平陽王府,你們能把我如何?”

“我們來之前王妃特別交代,若世子妃在侍郎府受半點委屈,便將二小姐寫給世子妃的那封書信,交給茶樓的說書先生,讓京都的百姓都知道知道,二小姐這京都第一才女是如何得來的。還有那封侍郎大人的手書,相信京都百姓,乃至文武百官都很感興趣。”這些話確實是齊方岑叮囑的,不過胡斐隻是轉述,他並不清楚替嫁一事。

王婉舒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道:“你敢!”

“王妃和世子手中還不止這些東西,說不準哪日這侍郎府便不再姓伊,到時夫人這侍郎夫人的身份,怕也保不住。”胡斐這話帶著赤裸裸的威脅,道:“若夫人不信,大可一試。”

雖然看著王婉舒的臉如調色盤般變來變去十分有趣,可伊華然礙於人設卻不得不開口,反正胡斐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道:“胡斐,不得無禮!”

胡斐鬆開了對王婉舒的鉗製,躬身說道:“世子妃息怒,屬下知罪。”

“回府後再處置與你,還不趕緊退下。”伊華然溫溫柔柔的語氣,壓根沒有半點威懾力。

“是,屬下遵命。”胡斐退到一邊,眼睛卻盯著王婉舒,以防她再次動手。

伊華然看向王婉舒,“母親,今日我回府,是來探望妹妹的。”

“你少假惺惺,清……”王婉舒差點說露嘴,急忙改口道:“夢瑤之所以重傷,都是你暗中迫害。她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麽下得去手!”

伊華然眉頭微蹙,困惑道:“母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妹妹受傷不是驚馬所致嗎?和我有何關係?”

“那馬夫說了,之所以會驚馬,是因為有人打傷了它。”王婉舒理所當然地說道:“夢瑤從不與人結怨,除了你,還能有誰想害她?”

聽到這兒,伊華然心裏泛起了嘀咕,伊清歌這是得罪了誰,遭到這樣的報複。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林美婷,伊清歌在打齊方宇的主意,隻有弄死她,伊清歌才能取代她,為了自身安全,她先發製人,也不是不可能。第二個想到的是齊方岑,但伊清歌是從平陽王府出來後出的事,若當真是被人迫害,第一個懷疑的一定是他……想到這兒,伊華然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個姓齊的王八蛋又利用他!

伊華然辯解道:“自我在受傷以後,便一直在養傷,從未踏出過王府半步,母親說我暗害妹妹,我要如何暗害?況且,就我這孱弱的身子,又如何打傷馬兒?”

“你不能,你可以指使這些侍衛行凶。”王婉舒說話時,眼睛毫不避諱地看向胡斐。

伊華然委屈地看著王婉舒,直接舉起右手,道:“我伊華然對天發誓,妹妹驚馬重傷,與我沒有半分關係,若我有半句虛言,便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竟被逼到發誓來證明清白,平陽王府的人對伊華然越發心疼。

王婉舒聞言一怔,信鬼神的人對這個都十分在意,聽伊華然這麽說,她臉上的神色稍緩,沉默片刻,問道:“真不是你?”

“不是。我與妹妹是一母同胞,就算我們之間有些嫌隙,頂多也就是吵兩句嘴,又怎會狠心暗害?況且害了妹妹,對我有何好處?”

王婉舒審視著伊華然,看了半晌也看不出有何不妥,道:“你明知夢瑤傷重垂危,為何現在才過來探望?”

不待伊華然說話,胡斐率先說道:“此事世子妃並不知情。世子妃原本身子就不好,那日又受了傷,王妃擔心世子妃的身子,便下令不得將此事告知世子妃。世子妃今日來,也是今日才得知了消息。”

伊華然轉頭看向胡斐,眼中有驚訝一閃而逝,沒想到齊方岑竟替他想好了說詞。不得不說,齊方岑很入戲,這深情的人設還真給他立住了。

伊華然苦笑著說道:“母親,若我不關心妹妹,又何必回來自討沒趣。”

王婉舒了解柳如珺的性子,這事她真能做得出來,臉色稍稍緩了些許,可一想到伊清歌在王府受到的屈辱,不禁又陰沉了下來,質問道:“若你當真關心夢瑤,又怎會讓夢瑤在平陽王府受那等屈辱?”

“母親當真要在這裏說嗎?”

王婉舒一怔,隨即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在外麵有平陽王府的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還真不好動手,不如將伊華然引到室內,這樣她就有借口把那些侍衛攔下,到時想怎麽教訓,便怎麽教訓,隻要臉上不見傷就好,反正伊華然不敢脫衣服給旁人看。

“你不是要見夢瑤嘛,那就隨我來吧。”

伊華然將王婉舒的表情變化全部看在眼裏,忍不住在心裏撇撇嘴,就這樣的智商,若非娘家有錢,早就被伊新給休了。

“是,母親。”

胡斐等侍衛在後院門前被攔下,菊香和蘭香又在捧月閣門口被攔下,待進了伊清歌的臥房,就隻剩下伊華然一人。

伊華然瞥了一眼王婉舒,那眼底的不懷好意,那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心裏想什麽全寫臉上了。伊華然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若非他願意,還沒人能讓他吃虧。

他們剛進臥房,房門便被王嬤嬤給關上了,還落了門閂,好似唯恐她跑了一樣。

“王嬤嬤,把這個小畜生按住。”王婉舒迫不及待地命令道。

王嬤嬤領命,上前就要動手,卻被伊華然一巴掌招呼在臉上,直打得她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坐在地上。

伊華然一改方才的柔弱,冷聲斥道:“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對我動手,這次賞你一巴掌,再有下次要你的命!”

王婉舒看得一怔,隨即回過神來,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伊華然這一巴掌雖然打在王嬤嬤臉上,可在她看來就是赤裸裸地挑釁。她怎麽可能忍得了,揚手就要打,壓根忘了之前的打算。

‘啪’,在場的人都以為伊華然會躲,不曾想竟結結實實地受了她這巴掌,漂亮的臉上留下五根清晰的指印,瞬間腫了起來。

王婉舒有些怔忪,原本想要說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伊華然看著她揚起嘴角,有些微微的刺痛,卻不及臉上的疼,道:“母親,我能去看妹妹了嗎?”

王婉舒看著他已經紅腫不堪的臉,終於回了神,道:“你是故意的!”

“即便你待我再不好,到底是我的生身之母,母親要打我,我也隻能受著。”伊華然看向一旁的王嬤嬤,道:“這個奴才不行!”

王婉舒聽他這麽說,心裏的氣倒是順了不少,道:“你最好是這麽想的……”

不等她說完,伊華然繞開王婉舒,走到床邊,看向坐在床上看戲的伊清歌,道:“妹妹的傷可還好?”

“兄……”

“妹妹。”伊清歌打斷伊清歌的話,小聲提醒道:“隔牆有耳,小心起見,妹妹還是莫要這般稱呼的好。”

伊清歌怔了怔,隨即明白了伊華然的意思,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一邊說道:“有勞姐姐費心了,大夫說隻要好好修養,這點傷很快就能好。”

伊華然看著伊清歌眉頭微蹙,奇怪地說道:“妹妹今日好似與往日有些不同。”

伊清歌心中一緊,急忙解釋道:“我傷到了頭,失去了之前的記憶,還請姐姐見諒。”

伊華然那招叫敲山震虎,隻是想詐一詐伊清歌,沒想到她竟輕易上了套,失憶這種老套的借口,就算是小說都不這麽寫了,她竟還在用。他現在已經確定現在的伊清歌換了芯子,不過和他的情況有些不一樣,既然用失憶這樣的借口,應該是不了解劇情,這樣他的麻煩就會小很多。不過也不能排除她剛醒,還沒接收劇情,所以還是要小心為上。

“那大夫怎麽說的?妹妹的記憶可還能恢複?”

“大夫說會隨著傷勢的康複,慢慢恢複記憶。”

伊華然點點頭,道:“這就好。”

“妹妹謝姐姐過來探望。”

“你謝他作甚?”王婉舒坐到伊清歌床邊,道:“你昏迷不醒時,也不見他來看看你,現在你醒了,卻又巴巴地跑來。”

“母親,姐姐可能是被什麽事絆住了,這才沒能過來探望。”

“誰知道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提到此事,王婉舒心裏就有氣,接著說道:“他如今可是堂堂世子妃,卻聽聞你重病在床而無動於衷,連個太醫都不給你請,這就是見死不救,你不用替他說話。”

“母親,說到底我們才是一家人,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骨肉至親。以前或許我們之間有什麽嫌隙,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我們就該拋棄前嫌,相互扶持,這樣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伊華然聞言不禁暗中挑了挑眉,心中猜測這個冒牌貨在打什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