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禹王生辰宴(3)(2 / 2)

齊方浩神情一滯,莫說讓他領兵,就是讓他獨自上馬都費勁,齊璟雖然沒什麽大作為,卻也沒糊塗到讓他領兵的地步。

齊方浩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很快便恢複平靜,道:“聽聞世子不良於行,並非是受傷所致,而是中毒,不止不能行走,還不能行房事,不知是真是假?”

“不能行房事?”在場眾人聽聞此事,紛紛變了臉色,尤其是齊方玖和齊方質,他們一個若有所思,一個幸災樂禍。

身為一個男人,卻與太監無異,這對誰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齊方浩就是在戳他痛處,讓他成為全京都的笑話。

齊方岑變了臉色,看向他的眼神越發冷了,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與七皇子有何關係?”

“與我倒是無關,隻是可惜了世子妃,如此傾國傾城之貌,卻隻能獨守空房……”

齊方浩的話還未說完,突然感覺一陣勁風襲來,緊接著便看到一隻茶杯朝著麵門飛了過來。他心中一驚,慌忙往旁邊躲去,卻還是晚了一步,茶杯‘砰’的一聲砸在臉上,杯中的水隨之潑了出來,澆了他一臉。不過因為他肉太厚,隻是紅了一塊,連點皮都沒破。

齊方浩低頭看向身上的狼狽,隨即不敢置信地看向齊方岑,怒道:“齊方岑,你竟敢對我動手!”

齊方岑冷眼看著他,道:“你如此辱我,未對你動刀兵,已是手下留情。若你不服,我們現在就進宮,到禦駕之前辨個對錯。”

齊方宇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齊方浩這麽做無疑是在打他的臉,冷聲說道:“老七,若你再這般一意孤行,便馬上滾出禹王府!”

齊方浩看看齊方岑,又看看齊方宇,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道:“齊方岑,今日的事沒完,咱們且等著!”

齊方浩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貼身侍從急忙跟上,卻被他甩手給了一巴掌,道:“廢物點心!老子養你們有何用!”

侍從被打倒在地,隨即認罪道:“奴才知錯,殿下息怒!”

臨走之前,齊方浩又看了齊方岑一眼,那眼神陰冷、怨毒,就好似一條毒蛇。侍從不敢怠慢,急忙爬起來,追了上去。

齊方宇轉頭看向齊方岑,道:“方岑,今日是我招呼不周,你別往心裏去。”

“此事跟三哥沒關係。”齊方岑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最後看向齊方宇,道:“三哥,外麵天氣不錯,我去透透氣,失陪。”

“園子裏的花開的不錯,大家一起去轉轉吧。另外,我還讓人請了戲班,安排了投壺、射箭,還可對弈、彈琴,有興趣的都可以去玩玩,不必都在這裏拘著。”

“王爺有心了。”

眾人在齊方宇的招呼下離開前廳,於海推著齊方岑緊隨其後,齊方玖就走在他旁邊,“世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齊方岑並未抬頭,淡淡地說道:“五皇子有話直說便可。”

“那個二小姐心術不正,還是讓世子妃離她遠一點為好。”

齊方岑聞言眉頭微蹙,心裏頓時有些不悅,道:“多謝五皇子提醒,她的安危由我負責,就不勞五皇子費心了。”

齊方玖低頭看了看齊方岑,道:“我聽聞你一回來,便讓世子妃搬出了正房,世子妃至今仍在東廂房獨居。”

齊方岑抬頭與齊方玖對視,道:“這與五皇子有何關係?”

“世子妃肯答應與你冥婚,可見其對你是真心實意,你不感動就算了,還在回歸當日將她趕出正房,你可知外麵那些人怎麽說她?”齊方玖因此對齊方岑十分不滿。

“先不說其他,我隻想知道,為何五皇子對平陽王府的事如此了解?”

齊方玖神情一滯,看著齊方岑沉默了一會兒,抬腳走了出去。

齊方岑看著他的背影,眉頭越皺越緊,道:“看來府裏的人該清一清了。”

“主子啊,您還是快點接世子妃回正房吧,外麵可有的是人對世子妃虎視眈眈。”

齊方岑沒有回應,心裏的不悅卻越發明顯。

突然,一名丫鬟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將手裏的東西呈給了齊方宇。齊方宇打開一看,不禁眼睛一亮,轉頭看向齊方岑,隨後抬腳走了過來。

“方岑啊,你這個世子妃果然才貌雙全啊,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

齊方岑奇怪地問道:“三哥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齊方宇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他,道:“你瞧瞧這個。”

齊方岑伸手接了過來,很快便被紙上飄逸的行書吸引住目光,隨後才將注意力放在詩句上,“這是?”

“這是弟妹寫的。且不說這詩如何,單是這字就讓人刮目相看,如此清俊飄逸的字體,也就隻有你能寫的出,沒想到弟妹竟也能寫的如此好。”

齊方岑點點頭,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詩句上,“秋叢繞舍是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儘更無花。”

“弟妹說之前在明州,外出遊玩時,曾碰到過種滿菊花的房舍,被其中的景致吸引,流連忘返,直到主人家發現,才發現已近黃昏,故而有了這首詩。”齊方宇將丫鬟方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齊方岑聞言頓時有了畫麵感,道:“那這個陶家,應該就是指那戶人家了。”

“是啊,弟妹文采斐然,不愧才女之稱啊!”

聽到齊方宇的誇讚,齊方岑不自覺地揚起嘴角,道:“三哥謬讚了。”

齊方玖似乎聽說了這邊的事,朝著他們走了過來,道:“聽聞世子妃做了首詩,不知能否也讓我品鑒品鑒。”

齊方岑臉上的笑意消失,雖不情不願,卻還是遞了過去。

齊方玖看著紙上的字體,不禁有些驚訝,道:“沒想到世子妃竟寫的一手好行書。”

“確實難得,大概是因為方岑酷愛行書,世子妃投其所好吧。方岑啊,世子妃對你如此情深義重,你莫要辜負才是。”

齊方玖聞言眼神閃了閃,繼續看著手中的詩作,目光停留在最後兩句上,吟道:“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儘更無花。”

“我猜這最後兩句是在以物喻人,這‘菊’應該指的方岑,表達了世子妃對方岑的傾慕之情,以及世子妃的堅貞不渝。”

這話不止齊方宇在說,牡丹園裏的貴婦小姐們也在說,聽得伊華然在心裏直翻白眼,心道:“元老啊,您老人家千萬別當真,是這群人沒文化,跟我沒關係。”

見伊清歌走了進來,議論的人們這才停了下來,看向她的眼神越發意味深長,她們已經認定接風宴上的比試是在弄虛作假。

“二小姐回來了。”齊方晴上下打量著伊清歌,見她穿的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心中對她越發不滿,道:“怎麽,這是心知比不過嫂嫂,又開始模仿我了?”

伊清歌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說道:“公主說笑了。夢瑤之前從未見過公主,也不知公主今日的著裝,怎會有模仿一說。”

“晴兒。”林美婷無奈地叫了一聲。

今日是齊方宇的生辰宴,齊方晴也不好鬨得太過,冷哼一聲移開了視線,看向麵前的棋盤,道:“皇嫂,怎麽一晃神的功夫,這局麵就不一樣了?”

林美婷苦笑著說道:“華然棋藝高超,我能下到這一步,是她一直在讓我。”

“皇嫂可別這麽說,方才是皇嫂晃了神,下錯了地方,我這才鑽了空子。”

林美婷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道:“你啊,事事為著旁人,誰若說你一個不好,我第一個不信。”

“皇嫂可別誇我了,再誇下去,華然該無地自容了。”

“無地自容的不該是嫂嫂,而是某些人。”齊方晴雖然沒有題名道姓,眼睛卻是毫不避諱地看向伊清歌。

伊清歌看了棋盤一眼,接風宴上與伊華然對弈的情景在腦海中浮現,當初明明已經設計好,最開始伊華然也按照設計好的步驟走,可走著走著就變了,她應對起來逐漸變得吃力,眼看著要輸了,這才不得已提醒他,也正是因此那場宴會的走向徹底變了。她不明白一個長在鄉下的土包子,怎會有如此精湛的棋藝。

伊清歌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和委屈,笑著說道:“姐姐的棋藝確實精湛,那日夢瑤也是險勝,若是再來一局,怕是輸贏難料。”

伊華然聞言挑了挑眉,沒想到向來自傲的伊清歌竟會這麽說,不過這也是她的聰明之處,這樣一回答,即便之後與他對弈輸了,也不會被說得太難聽。

聽伊清歌這麽說,齊方晴眉頭一皺,似乎也沒想到伊清歌會這麽說,道:“那就再與嫂嫂對弈一局,瞧瞧誰輸誰贏。”

林美婷將手中的棋子放進棋盒,道:“對弈就算了,馬上就到午時了,咱們也該去前院開宴了。”

伊華然感激地看著她,隨後又無奈地笑了笑。這樣會讓林美婷認為他是在給伊清歌留顏麵,以及感受到他的身不由己。其實他就是不想逼伊清歌太緊,以免她狗急跳牆。

林美婷嘆了口氣,道:“你啊,就是性子太軟。”

伊華然隻是笑笑,並沒有說話,林美婷的反應證明他要傳達的情緒,已經傳達到位。

林美婷起身,掃了一眼眾人,道:“走吧,咱們去前院。”

眾人相繼起身,跟著林美婷往前院走,伊清歌落在最後,看著伊華然的背影,心中升騰起濃重的陰霾,陰冷在眼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