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禹王生辰宴(1)(1 / 2)

第027章 禹王生辰宴(1)

“我一進門, 老的就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小的則在一旁煽風點火,唯恐老的火氣不夠大, 罵得不夠狠。我還以為是自己哪天夢遊,刨了你們家祖墳, 你們才這般激動,沒曾想竟是你們有事相求。許是我從小長在鄉下,孤陋寡聞, 不曾見過求人是這副態度,真是讓我開了眼了!”伊華然譏諷地看著兩人。

“混賬東西,你怎麽說話呢, 看我今兒不打死你!”

王婉舒哪受過這種氣,說著就要下床, 被伊清歌攔了下來,道:“母親, 您別忘了今日讓兄長過來的目的。”

王婉舒看看伊清歌, 強壓下心裏的火氣, 頤指氣使地說道:“再過幾日就是禹王生辰, 到時平陽王府會去參加宴會,你記得帶上你妹妹。”

伊華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道:“我為何要帶上她?”

“你要敢……”

“行了!”伊華然打斷王婉舒的話,他的腦袋越發昏沉, 不想再與她們浪費時間,道:“母親,你要認清現實, 我不再是任你們拿捏的軟柿子,但凡你們敢動我一下, 平陽王府絕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沒有他們,我也不是沒有依仗,把我逼急了,我自爆身份,不僅妹妹的皇後夢泡湯,就是父親的官途也會到此為止。”

“你……”

見王婉舒氣得臉色漲成了豬肝色,伊華然的心情相當愉悅,道:“我勸母親對我客氣點,否則……隻要我叫一聲,世子就會派人衝進來,到時候你們想做什麽都晚了。”

王婉舒被氣得直喘粗氣,卻不敢再和之前那般罵罵咧咧。

“母親消消氣。”伊清歌在一旁替她順氣,轉頭看向伊華然,道:“兄長,就算你對我們心中有怨,但母親到底是你親生母親……”

“還是那句話,有事說事,我沒功夫跟你們耗。”伊華然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伊清歌的臉色變了變,深吸一口氣,道:“兄長要怎樣才能帶我去參加宴會?”

“五萬兩。”伊華然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道:“隻要妹妹肯出五萬兩出場費,我就答應帶你去。”

王婉舒雙眼圓睜,怒瞪著伊華然,“五萬兩!你怎麽不去搶!”

“搶劫犯法。”伊華然撫摸著手腕上帶著的帝王綠手鐲,漫不經心地說道:“說實話,我如今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實在不缺這五萬兩,肯出價是因為看在咱們到底是一家人的份上,若母親心疼銀子,就當我沒說。”

見兩人眉來眼去的不說話,伊華然站起身,“我身子不適,不便久留,母親好生養著吧。”

見伊華然轉身就走,伊清歌急忙上前阻攔,道:“兄長前段時日剛拿去五萬兩,如今又要五萬兩,我們實在拿不出,能不能少點?”

“這可是皇室家宴,到場的都是皇子龍孫,若有機會參加,別說五萬兩,就是五十萬兩也有人肯出。我隻跟你們要五萬兩,已經是親情價了,少一分都免談。”

“小畜生,你也別忘了,一旦你的身份爆出,第一個活不了的是你!”王婉舒現在恨伊華然恨得咬牙切齒。

“母親莫非忘了,你給我批的命格是‘命薄如紙’,我本就是隨時會死的人,又怎會怕這個。”伊華然嘴角勾起一抹神經質的笑,道:“母親,你們怕嗎?若是也不怕,那我現在就出去,將這件事公告天下,如何?”

“你瘋了!”王婉舒震驚地看著伊華然,眼神中還有幾分害怕。

“五萬兩就五萬兩。”伊華然不怕死,可伊清歌怕,她還有大好的年華,不想因為區區五萬兩,給這個瘋子陪葬,“不過避免你反悔,我先給你兩萬兩,剩下的三萬兩等宴會結束後再給你。”

“不成,五萬兩一次付清,否則免談。”

伊清歌皺緊眉頭,“若你反悔,那五萬兩豈不是打了水漂?”

“放心,隻要你給了錢,我就一定會帶你去。”

伊清歌沉默地與伊華然對視,過了好半晌,才出聲說道:“五萬兩不是小數目,為了以防萬一,我會在宴會當日一次性付清。”

“成交。”

伊華然沒再逗留,繞開伊清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那可是五萬兩!”王婉舒想到要往拿五萬兩,就一陣肉疼,道:“這個混賬貪得無厭,咱們再有錢,能讓他訛幾次?”

王婉舒的性子,伊清歌再了解不過,知道怎麽讓她心甘情願的掏錢,柔聲勸道:“母親放心,女兒定會在宴會上大放異彩,隻要吸引了皇子們的注意,我們便不再需要他,他也就沒了訛我們的機會。”

想到伊清歌的批字,王婉舒心裏多少有些安慰,叮囑道:“清歌,還有幾日就是禹王的生辰宴,你要好生準備才行。”

“母親放心就是,女兒心裏有數。隻是讓母親為女兒破費,女兒心中十分愧疚。”

王婉舒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道:“隻要你能坐上皇後之位,別說十萬兩,就是一百萬兩,我也舍得。”

小廳內,齊方岑正在喝茶,見伊華然進來,隨即放下了茶杯,出聲問道:“夫人的病情如何?”

“沒什麽大礙。”伊華然臉上是遮不住的疲倦,道:“世子,我們回吧。”

“好。”齊方岑也沒多問。

伊清歌從臥房出來,見兩人要走,客氣道:“世子,姐姐,留下吃頓便飯吧。”

“二小姐可是有眼疾?”

伊清歌被問得一愣,隨即問道:“世子這是何意?”

“看不到華然的臉色?”齊方岑冷漠地移開視線,道:“讓伊侍郎請吳太醫給二小姐好好瞧瞧吧。”

伊清歌反應過來,臉色漲得通紅,委屈道:“世子,夢瑤知道您心中有氣,這才羞辱夢瑤出氣,可夢瑤也是有苦衷的……”

“回府。”齊方岑無視她的楚楚可憐,徑直吩咐道。

以前會被她的裝腔作勢所蒙蔽,那是因為他對她的本性一無所知,如今若再被她牽著鼻子走,那就是真的蠢。

於海應聲,推著齊方岑的輪椅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嘀咕道:“氣氣氣,每次都來這一套,真把別人當傻子了。”

伊華然看著伊清歌豬肝似的臉色,心情舒暢了許多,腦袋似乎也沒那麽昏沉了。

儘管如此,伊清歌還是將他們送到了門口,那看向齊方岑的眼神複雜無比,有隱忍、有委屈、有愧疚、還有愛戀和不舍。嘖嘖,這微表情的拿捏,真是恰到好處,怪不得能欺瞞齊方岑那麽久。隻可惜啊,因為他的到來,提早揭穿了替嫁的真相,讓她貪慕虛榮的本性徹底暴露,即便現在演得再像,齊方岑也不再相信。

車上,伊華然靠著馬車閉目養神,齊方岑也沒像之前那般盯著他不放,他不必再如驚弓之鳥般,想著該如何應對。耳邊除了車輪轉動的聲音,便是外麵時不時傳來的人聲,還有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所有聲音交雜一起,就好似一首催眠曲,讓他的腦袋更加昏沉,慢慢地便睡了過去。

齊方岑抬眼看過去,伊華然的腦袋隨著車子的行進左搖右晃,而且幅度越來越大,很明顯是睡著了。看得他眉頭皺緊,忍不住有些擔憂,想要靠近,卻因為輪椅固定在車上,根本動不了。他掀開窗簾,看向馬車外的侍衛,道:“停車。”

胡斐聽到命令,急忙叫停了馬車。

伊華然身子微微前栽,茫然地睜開眼睛,無意識地看著馬車的簾子,直到聽到胡斐的說話聲,大腦才緩慢開始運轉,轉頭看向齊方岑,道:“是到了嗎?”

“沒到,天漸涼,別再車裏睡。”齊方岑停頓了停頓,接著說道:“若想睡,便靠我近一些。”

伊華然聽得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心裏琢磨他又在算計什麽,卻紅著臉說道:“謝世子關心,華然睡醒了。”

齊方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吩咐道:“那就走吧。”

胡斐應聲,馬車緊接著動了起來。

齊方岑出聲問道:“侍郎夫人的病情……”

提起王婉舒,伊華然明亮的眼睛肉眼可見地暗淡了下來,道:“生龍活虎,無傷無病。”

“她們都說了什麽?”

“和母妃猜的一樣,母親想讓我帶妹妹參加禹王的生辰宴。”

伊華然說得很平靜,齊方岑卻聽出了他話中的苦澀,道:“你怎麽說的?”

伊華然垂下了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齊方岑,道:“我要了五萬兩。”

齊方岑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她們答應了?”

伊華然點點頭,嘴角勾起苦笑,道:“隻要妹妹能嫁進皇室,莫說五萬兩,就是再多,母親也願意給。而我在明州,一個銅板都舍不得花,就怕病了沒藥吃。五萬兩啊……能買多少藥啊。”

齊方岑看著他臉上的苦笑,心裏有些不舒服,沉吟片刻道:“母妃有意讓你管家。”

伊華然聞言抬頭看過去,拒絕道:“華然自幼生活在鄉下,沒學過掌家,恐難擔大任,更何況華然身子孱弱,怕是要辜負母妃的好意了。”

若他打算在王府長住,那掌家也未嘗不可,可以將王府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可他就隻打算報複齊方岑,然後收拾包袱走人,掌家反而會束手束腳,不便行動。

不知為何,伊華然的這種態度,再次讓齊方岑覺得他是在刻意逃避。相較於在侍郎府伊清歌的殷勤,伊華然的態度讓他不滿。

“你是世子妃,掌家是早晚的事。況且,母妃年歲大了,身子也不太好,你總要分擔一些。”

“好。”

方才在侍郎府還跟他濃情蜜意,如今又變了副態度,這個渣男果然是在故意氣伊清歌。伊華然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應承了下來,反正這都是許久以後的事了。到時候他打包袱走人,管他去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禹王生辰宴這天,伊華然剛起床,就收到伊清歌上門的消息,來送錢的人到了,他自然沒有阻攔的理由,讓菊香把人帶到了偏廳等著,自己該做什麽還做什麽。

蘭香出聲問道:“主子,今日要參加宴會,是否穿的隆重些?”

“今日我又不是主角,穿得過於隆重,會讓人覺得喧賓奪主。”伊華然略微思量了思量,道:“就穿那身鵝黃色的浮雲錦吧,首飾就用那套蘋果綠的翡翠頭麵。”

“還是世子妃考慮周全。”

蘭香照著伊華然的吩咐為其梳妝打扮,隨後又上了淡淡的妝,伊華然看著鏡中的自己直嘆氣,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幾個月了,每天都要花半個時辰梳妝打扮,還要扮做女人說話做事,都快分不清自己的性別了,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百無聊賴之下,伊華然隨口問道:“今兒妹妹什麽打扮?”

提到伊清歌,蘭香不自覺地撇撇嘴,道:“二小姐穿了件白底繡蘭花的衣裙,頭上戴了翡翠蘭花簪,兩朵蘭花造型的絨花,配上一對珍珠吊線耳墜,一條藍寶石項鏈,最吸引目光的就是她額間的蘭花花鈿,真可謂是盛裝打扮!”

說到花鈿,蘭香瞧了瞧伊華然的眉心,道:“主子,要不奴婢也給您畫個花鈿?”

“不必,我不喜濃妝豔抹。”伊華然果斷拒絕。

“主子,於海來了,問您收拾好了沒,世子讓您過去用膳。”門外傳來翠蘭的聲音。

自那日從伊府回來,齊方岑便每日與他一起用膳,這與他來說都是小場麵。齊方岑不說話,他就當他不存在,該吃吃該喝喝。齊方岑說話,他就應上兩句,讓他挑不出毛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