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南孟被眾星捧月,笑靨如花,許宛歆不由心中冷笑。
孟南孟究竟有什麼值得旁人喜歡呢?
膚淺的美貌?
愚蠢的個性?
還是會些廚娘的手藝,有兩樣拿得出手的飲子?
對於孟南孟,她是不屑的,同時,又懷著深深的妒意。
這些惡意最初是來自天性。
在孟南孟沒來京城之前,她一向是眾人的焦點,因她才女的名頭,婉約美麗的容顏,大家總是讚美、關注她良多。
可孟南孟一來,便搶走了屬於她的風采。
但若僅僅是這樣,還不足叫人厭憎。
隻是表哥……
孟南孟搶走了沈暮的所有目光。
許多次,在“浮生半盞”門口,顧辭等在對向的街道,孟南孟腳步輕快的奔向他時,他們都不知道,沈暮正站在隱秘的角落,沉默地看著孟南孟遠去的背影,久久不動。
許宛歆從前不懂,苦肉計不使在正主麵前有什麼用?
一腔深情演給空氣能做什麼?
後來她便懂了。
沈暮不是不想,他是不敢。
他怕孟南孟煩他,他怕打擾她,可又禁不住想她,所以才一個人悄悄得來,又悄悄的走。
沈暮所有的寂寞沈索,隻有許宛歆一個人看到。
她簡直要落淚。
她那冷心冷情的表哥,有朝一日,會用情至此。
他竟是個癡情種。
同時,她又高興的發狂。
她得不到的愛,表哥又怎麼能輕易圓滿呢?最好飽嘗心酸滋味,叫他知道愛而不得的苦楚才好。
明明,最該相伴一生的,是他們才對呀。
於是她愈要帶著邢遠招搖。
濫情公子如何,眠花臥柳又如何,她總是單純懵懂,她總是聽表哥的話。是表哥叫她早覓郎君,她才會掉入浪蕩子的陷阱……
她注定要被傷害。
表哥對她沒有心,又有什麼關係?
她是那樣柔軟懦弱的人,等到她被傷透心肝時,她會贏得他的同情與憐惜。
畢竟,她可是沈暮母親生前最愛的女孩了。
表哥不會不管她的。
隻要能讓她靠近他,不再是這樣疏遠的距離,攻心而已,她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表哥如今也有了弱點和軟肋,再也不是銅牆鐵壁一塊了。
沒有人比她更擅長做這樣的事了。
她絕不會放棄。
想到這一點,許宛歆又重新振作起來。
看著被人圍在中間,笑容明媚的孟南孟,她麵上露出甜美的微笑:你且再多得意些時刻,等我征服了表哥,再來對付你不遲。
……
珍寶閣,南孟與王慕宜在挑首飾。
天一日比一日冷,妝奩裡那些輕巧的首飾,已失了新鮮,也有些壓不住厚重的夾衣。王慕宜早幾日便想來珍寶閣添幾樣首飾,奈何一直不得空,今日才與南孟抽出閒來。
“這京裡人人都長了一雙利眼。”
王慕宜拿起一支點翠鑲寶石鳳鳥花卉紋釵在頭上比畫,一邊感慨,“北境捷報一傳開,鎮國公府烈火烹油,權勢滔滔,便是咱們這小廟,都有人上趕著來燒灶。我托你的福,也沾了回光。”
南孟知曉慕表姐在說什麼。
這兩日鎮國公府門前車馬填門,全是前去拜謁恭賀之人,擠得水泄不通。可不知為何,鎮國公府大門緊閉,對外隻說公爺一路回京乏累,避不見客。
這些人趕不上熱灶,隻能另辟蹊徑。知曉南孟與顧辭關係匪淺的,便趕著來“浮生半盞”捧場。
如今店裡包廂的排期,都已排到明年開春。
南孟能明顯感覺到,自鎮國公回京後,那些夫人、小姐見到她,比從前更熱情親切得多。
隻因陛下金口玉言,稱鎮國公顧承業是大景的戰神,鎮國公府的兒郎們精忠報國,驍勇無匹。
又封顧承業太師銜,加封河內附庸之地。
顧氏子弟,皆有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