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訪衝繩(2 / 2)

路遠到關山 檀汐 3546 字 2個月前

他一愣,這次終於完全轉過身去,稍稍的抬了點頭。

對方顯然也是聽見了他出聲,從椅背後探出身來,大概是聽見了秦灝遠說的英文,便也換了語言:“Sorry,you go first.”

秦灝遠看著眼前出現的,之前這“隻聞其聲”此刻終於露出“廬山真麵目”的人,到底他還是個“典型”的天秤座,無論何時何地,顏狗屬性永遠首當其衝,心下第一個反應就是——好偉大的一張臉。

其實從小到大,他自己也被無數人誇過長的漂亮。他們秦家幾個,也都算得上是顏值上一頂一的人了。秦灝天周正秦灝然儒雅,連唯一的女生舒晴都是大開大合偏英朗的長相,反倒是秦灝遠長得最秀氣,小時候頭發稍微長點兒都會被當作女孩子。

而身邊其他“校草”級別的譬如遊亦航夏飛揚,雖然風格迥異,一個“古典”一個“洋氣”,但也實實在在都是偏男性化的,能被稱之為“英俊”的外貌。哪怕是蘇維,那股永遠清冽野生的“少年氣”,也是不會讓人有半分無視性別的可能。更不要提他姐夫厲宇帆這個雄性荷爾蒙爆棚的“雙開門”了。雖說這些年來,他身邊也不乏有過顏值上令他驚豔的非“正統”帥氣類長相,比如他姐的好友黎陽,那雙眼睛,幾乎是一秒就令他想到“任是無情也動人”這樣的句子。又比如夏飛揚他們家施南,清清冷冷,像是冬天落在那梅枝的淩霜傲雪,絕對配得上夏飛揚從早到晚嘴裏不停叨叨的“白月光”。

不過到了此刻他才發現,所謂模糊性別的“美”,原來究竟可以“魅惑”又“震撼”到什麽程度。

麵前的人一頭略長的銀發,在後腦勺隨意綁了個小啾啾,看起來頗有幾分不羈,膚色潔白冰雕玉琢一般,斜飛入鬢的眉壓著水光瀲灩的眼,高聳筆挺的鼻梁下落著利落好看的唇峰,更不要提那流暢完美的輪廓線,當真當得起一句“美人在骨不在皮”。

雖說這世界千人千眼,美的形式有千萬種。但也不得不承認,總有一些“美”,大概就不需要什麽論證和認可,就跟“太陽在發光”這種常識一樣,看一眼就能明白的事。而人們會欣賞這種“美”,大概也是一種本能。

就比如眼前這位,秦灝遠實在是不能免俗的想,這人是照著什麽人類標準審美的整容模版長的嗎?

他衝秦灝遠說話時微微笑著,唇紅齒白,睫毛微顫,瞳光閃爍,一下子晃的連“見多識廣”的小秦總都不禁恍惚了一秒。

他莫名其妙的就想到自己打的那些遊戲裏的人物,心下暗忖著,這張臉,不拿來建個模,真是太可惜了。

這一胡思亂想,他就沒來得及及時回應什麽。眼瞅著服務生已經走了過來,用英語問他們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這下秦灝遠才算是回了神,忙開口:“I’m ok. After you.”

那人淺笑一下,也沒再跟他謙讓,點了杯長島冰茶。

等服務生轉向秦灝遠,他也不知是不是被“美人”的顏值暴擊的其他情緒通通讓了道,一時間連他那“習慣成自然”的威士忌都沒冒出頭,竟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Champagne please.”

服務生拿了酒單讓他選個牌子,他懵懵的直接就點了一眼看過去最貴的路易王妃。

等服務生轉身去了,他聽見隔壁那人又是低低的笑了一聲:“Too much of anything is bad, but too much Champagne is just right.”

秦灝遠算不上什麽文學愛好者,但這句話他還真知道,舒晴寧中時期就沒少跟他們哥幾個叨叨——是那個寫《了不起的蓋茨比》的,有名的菲茨傑拉德說的。

他也笑一下,用了中文:“可惜長島冰茶我就隻能想到‘拿來長島冰茶換我半晚安睡’了。”

對方似是怔一下,望過來,挑挑眉:“中國人?”

“啊。”秦灝遠笑的還挺坦蕩,“真是不好意思,剛才你接電話我不小心有聽到一些。”

對方笑意亦是更濃幾分:“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電話是我自己在公共場合講的。”他頓一頓,順著秦灝遠剛才那句歌詞玩笑道,“所以,可惜你是水瓶座?”

秦灝遠笑出了聲:“不是,我是天秤。”他想起什麽似的眯了眯眼,自言自語道,“哦,不過我大哥是。”他也順著想了一遍歌詞,再一次失笑,“這歌確實合適送給他——水瓶座最愛是流淚——我大哥從小到大可真沒少哭。”

他自己跟這碎碎念呢,對方卻又一次的露出了些許訝然的神色:“這麽巧?我也天秤。”

“真的啊。”秦灝遠一下子真心實意的高興起來,像是莫名被他找到了幾分“歸屬感”與“自豪感”,“果然我們天秤座,顏值就是最頂的。”他也不知是之前喝太多杯whiskey上了頭,還是被眼前人這難得一見的美貌灌的“酒不醉人人自醉”,竟全然忘卻了“社交禮儀”,頗有幾分興高采烈的刨根問底起來:“我19號,你是幾號的?”

對方稍稍頓一下,但表情分毫未變,還是眼帶笑意的樣子:“5號。”

秦灝遠差點就要順嘴問出“那你哪年的”這種十分不禮貌的打探隱私的問題,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啊?5號……那不就是今天?”

對方笑著點點頭:“對。”

秦灝遠感慨道:“這也太巧了吧。啊,祝你生日快樂啊!”

他聽著對方說一句“謝謝”,看見服務生拿著他一時嘴快點的那碩大的胖瓶子路易王妃過來了,又再一次腦子沒管住嘴的“哎”了一聲:“既然你過生日,我這也沒什麽別的可送的,那我請你喝酒吧!雖然我自己還是更喜歡唐培裏儂和酩悅,不過路易王妃也還可以吧。也算拿的出手了。”

對方明顯是愣了一下:“這怎麽好意思。”他很快又笑了,“本來也就是偶然碰上,即使是湊巧遇上生日,哪有一定要送東西的道理。”他嘴角翹起,“這麽搞得我好像故意說今天似的。我是不是該拿ID出來自證一下清白。”

“嗨。這有什麽的。我信你,這也沒什麽好信口開河的吧。”秦灝遠不以為然,“過生日是高興的事啊,當然要開開心心的慶祝了,那又哪有一個人過生日自己喝這‘emo’的長島冰茶的道理?”他朝服務生又要了一個杯子,“而且你看啊,這麽大一瓶,我一個人要喝到哪輩子去?你就當幫幫我好了。”

對方看了他一會兒,眼角彎一彎:“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來沾個光了。”

秦灝遠見他起身坐過來,笑得很開心:“我沾壽星的光才是。”他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也站起身衝對方伸出手:“講這半天話,都沒想起來介紹下名字。”他一個“秦”字到了嘴邊,不知為何自己無意識的吞了下去,又雙叒叕嘴比腦子快的蹦出了那個大概八百零五年鮮有人叫過的英文名,“Horace.”

這會兒兩人都站著,秦灝遠才發現對方格外的高,目測比他那一米八五的姐夫厲宇帆還要再往上竄一點。

對方伸手回握過來,手掌寬闊,不知是不是因為外麵這淒風苦雨的天氣,溫度稍稍有些偏涼,掌心有薄薄一層老繭,十分禮尚往來的回答:“Shane。”

秦灝遠笑盈盈的:“很高興認識你。”

對方笑得一如既往的好看:“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