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越演越烈,最後終於是有人找上了李潤。
至於為何是李潤——如今皇族宗室之中,也就一個李潤還能在朝堂上說上話了。
找上李潤的目的也是十分的簡單:就是無非懷疑了沉星的身世罷了。
李潤聽來人說完這話,卻是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就將人打發了。
謝青蕊夜間見李潤一直沉吟的樣子,便是少不得問一句。
李潤看謝青蕊一眼,將事情也說了。
謝青蕊登時就柳眉倒豎:“這些人卻是沒安好心的。你可別上當。這件事情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李潤心裏頭當然也是明白的。
當即李潤也是苦笑一聲:“這個事兒當然不是什麽好事兒。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樣的事兒一旦鬨騰起來,搞不好就會影響到朝政根基。”
見李潤心裏頭都明白,謝青蕊也就點了點頭:“既是明白,你可千萬別參和。”
李潤卻是隻搖頭:“這個事兒卻也隻怕並不是我不想參與,就能不參與的。”
謝青蕊眯著眼睛沒好氣:“這些人也真討厭,不去找攝政王,找你做什麽。難不成咱們還能造反?”
“誰叫我姓李呢?”李潤如此說了一句,而後便是又道:“不行,咱們也是得找個法子避一避才好。學學衛澤那做派——”
這個時候,躲開去最合適。不然鬨出來,他這個李家人,少不得也是要表態。
“可是怎麽避開。”謝青蕊一愣,想了想忽道:“要不咱們跑一趟江南?就說避暑——”
李潤頷首:“倒也是個法子。”
不過,李潤此時想要避,哪裏又是輕易能避的?
第二日沉星倒是在朝堂上問起了這個事兒來:“聽說昨兒有大臣找上了鄂王?”
李潤一聽這話,就心裏頭登時“咯噔”了一下。
旋即,他就隻乾笑一聲:“原來聖上也是知曉此事兒了。臣正準備尋個合適的機會和聖上說起這個事兒呢。”
李潤這麽一說,登時就讓昨兒找他的大臣登時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來:一聽鄂王這語氣,就知道這是要賣了他們了!
李潤是這麽打算的,也的確是這麽做的。
對於沉星到底是不是李家人——他想,橫豎先帝自己都沒懷疑,他懷疑個什麽勁兒?而且,撥亂反正這種事情,自然是有別人去做,他隻不過是想跟老婆孩子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罷了。
當下,李潤就將昨日的情況說了個原原本本的。
如此一來,沉星倒也是不好發作李潤什麽——本來他是打算拿著李潤開刀下手,讓李潤做那個殺雞儆猴的雞的。
誰知,李潤如此滑頭沒骨氣……
沉星心裏頭盤算著鄙夷著,麵上卻學著衛澤那般,端著架子紋絲不動。猛然一看,也竟是能看出衛澤的幾分風采和模樣來。
待到李潤說完,沉星就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那鄂王覺得,朕是真是假,是那白眼狼還是不是?”
這話一出,李潤還就隻覺得背上刷刷的落下汗來,而後便是又乾笑一聲:“聖上說笑了,說笑了。聖上和先皇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看便知,一看便知。”
至於是不是白眼狼,李潤是這麽蒙混過去的:“聖上怎會是白眼狼?聖上君恩深重似海,我等都隻恨不得效忠聖上,死而後已!”
李潤這一番忠心表得簡直也是叫人折服。
如此的狗腿,如此的半點節操也是沒有。簡直是叫人目瞪口呆——眾人也都才算是領悟了鄂王爺的不要臉。
是的,不要臉。
要臉的人,能說出這麽狗腿的話?對方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沉星心裏頭也是暗罵了一聲李潤不要臉,不過麵上卻是勉強扯出笑來誇獎了李潤一句:“鄂王真是忠心耿耿。”
李潤絲毫不見不好意思,硬生生的受了:“多謝聖上的誇讚。”
沉星隻得放過李潤,而後便是又似笑非笑環視一圈:“不過,鄂王心中深信不疑,可是旁人卻是未必。故而,今日不如咱們來好好討論一二。但凡是覺得朕的確是假的,是白眼狼的,也大可說出來。”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拿出來在明麵上說?
眾人聽著沉星這話,心裏頭隻是覺得荒誕不經,不過卻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