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沉星若真想隨心所欲,隻怕也是不容易。”衛澤緩緩的言道,笑了一笑:“就看他能不能堅持住了罷。”
衛澤不願再多說沉星的事兒,隻又問謝青梓:“既是每日悶得慌,便是叫人過來給你解悶,你看可好?不管是謝家那邊,或是你幾個要好的,都是可以讓她們進宮來陪你。”
“嗯,這個事兒我自己去琢磨就是。你倒是不必太過操心。”謝青梓笑笑,隻如此的言道:“你每日操心家國大事兒都是夠累了。”
謝青梓如此,衛澤也是無奈:“你總說這話。又怕麻煩旁人,總也隻委屈自己,如此叫我怎麽能夠放心?”
謝青梓笑笑,而後又才道:“說起來,前幾日不是有人想要替林家平反麽?最後事情怎麽說的?”
說起這個事兒,衛澤則是一臉不大在意:“如何能夠平反?當初也是罪證都在那兒擺著,誰也不可能替林家平反。說起來,倒是判得輕了。”
謝青梓搖頭:“輕嗎?倒是不輕。當年參與霍家滅門一事兒的人,留著他們的性命,也不是因為他們罪不至死,而是因為死了反倒是便宜了他們了。”
“不過,眼看著就要流放回來了。”衛澤挑眉:“你有什麽打算?鐵衣如今不在,夜亭的意思是倒不如直接殺了。你呢?”
謝青梓對於此事兒倒是早就想好了的:“這個事兒也是容易,我想讓他們去給霍家人守墓。然後每日替霍家亡魂抄寫往生經文。”
衛澤一挑眉:“嗯?會不會太輕巧了?”
“處以宮刑。活著的就送去抄寫經文守墓。”謝青梓輕輕摸了摸肚子,心頭都是覺得自不應該在懷孕時候說這樣的話。
不過……這樣的話說出來卻是叫人痛快的。
霍家多少人死去了?除了他們三個,卻是一個活著的人也是沒有。這樣的事兒想一想,就已是讓人呢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齒——林家欠下的血海深仇,根本就是不可能償還得清的!
死算什麽?死了反倒是解脫。唯有活著,嘗儘了世間的痛苦之後,才算是折磨和受罪!
謝青梓這樣的話,倒是讓衛澤經不住笑了一笑:“說起來,這個倒是好主意。”
“也是……瞧著李素哥哥那樣煎熬受罪,才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謝青梓抿了抿唇角,而後才又嘆了一口氣:“李素也是挺不錯了。”
“嗯。”衛澤簡單應了一聲,等到轎子停了,自己便是先下去,而後才又將謝青梓小心翼翼的扶了下去。
而另一頭,謝青櫻也和沉星正說話。
如今沉星越發大了,反倒是不必再像是小時候那樣避嫌了。加上本也是定過親的,謝青櫻也在宮裏這麽多年了,故而沉星順理成章的就將謝青櫻攬在自己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怎麽今日這麽早就過來了?”謝青櫻倒是納悶,就順口問了一句。
“想多陪陪你。”沉星倒是答得順理成章,而後又抱怨一句:“再說那些我也都會了,哪裏還需要學?成日裏耗在那兒,想做些別的事兒也是做不成。”
謝青櫻抬頭看了沉星一眼。
不過這個角度看過去,隻瞧見沉星棱角分明的下巴,以及剛長出來沒多久的喉結。壓根也是看不清沉星麵上的神色。
想了一想,謝青櫻就問:“那你想做什麽事兒?”
沉星沒說話,反而是岔開了話題:“今日你喝藥沒?說起來你怎麽那麽害怕喝藥?總是趁著人不注意,將藥偷偷倒了。如此如何能好起來?”
“喝了藥也不大見效,那麽難喝誰願意喝呢?”謝青櫻隻是笑,末了又問沉星:“說起來,你不是說新認識一個朋友,那朋友很有才華?不如你改日帶我也去見見?我穿你的衣裳——”
“你身子不好,等你身子好了,我就帶你去見見。”沉星一笑,而後又道:“不過,就算不出宮總也是能見到的。他才華那樣好,我打算有機會就用用他。”
這是想要招攬人才的意思了?謝青櫻心裏頭琢磨著這個事兒,而後便是又低聲道:“這個事兒你還得和攝政王通一口氣,別擅自胡來。”
沉星應了一聲,而後又問謝青櫻:“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到底當年李涇見了那個人,說了什麽?攝政王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後頭李涇是怎麽逃跑的?攝政王他……”
“關在天牢裏被人劫走了,雖說匪夷所思了些,可是咱們都是瞧見了的,那情形總不能是作假。當時局勢那樣亂,京城裏有李涇的人也不稀奇。”謝青櫻如此說道,末了就反問了沉星一句:“怎麽。你竟是懷疑攝政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