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聽見這話,微微一頓,旋即就又苦笑一聲:“倒也不是懷疑,隻是覺得好奇罷了。當年的事兒……攝政王也沒給個解釋。這倒是不多見。”
的確是不多見。衛澤這麽些年來,不管做什麽,都是會與沉星交代一聲。沉星就算聽不明白,衛澤也總會說。可唯獨這件事情……
“沈先生也被他放走了。”沉星又補上這一句。
謝青櫻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不過這個事兒……的確是迷霧重重的。
最後,謝青櫻隻嘆了一口氣:“你說這話倒是叫人有些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不過,攝政王對你並無外心,這點你應該是明白罷?”
沉星“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沉星。”謝青櫻又喚了一聲。卻是難得沒有叫尊稱,而是叫了沉星的名字。
沉星有些詫異,卻是揚起笑容來:“嗯?”
“聽說為了司帳女官的事兒,你和攝政王吵鬨起來了?”謝青櫻如此問了一句,末了又嘆一聲:“還鬨得厲害?”
謝青櫻這樣一問,倒是沉星立刻就蹙眉反問道:“你是聽誰說的?是惠華夫人告訴你的?怪不得她今日過來找你,是跟你說這個?”
沉星有些躁,謝青櫻輕笑一聲,伸手按住了沉星輕輕拍了拍算是安撫:“不是她說的。隻是,你卻是叫人瞞著我這個事兒。故意不想叫我知道,卻是不該。你記不記得當初答應過我什麽事兒?你說,不會瞞著我。”
沉星心虛辯解一句:“也不是瞞著你騙你,隻是怕你擔心。而且這個事兒,你知道了心裏頭難免不痛快——”
“沒什麽可不痛快的。”謝青櫻又笑一聲,語氣也是平靜:“你要知道,我心裏可比你更明白,什麽叫帝王。做皇帝哪有那麽容易的?光是想想就知道,這樣的事兒……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你看歷代帝王,又有誰是隻有一個女人的?除卻皇後之外,還會有諸多妃嬪。就算最少的,四妃總是少不了的。”謝青櫻瞧不見沉星的臉色,自然也就不知道沉星此時臉色很是難看。她隻是笑著繼續說下去:“你既是要當皇帝,後宮平衡,朝堂平衡之間,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總不能為了我一個人,連江山都不要了。”
“又怎麽算是不要了呢。”沉星蹙眉煩躁:“我隻是……隻是……”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謝青櫻平靜的說出了這話來。
沉星卻是越發的煩躁,一句話脫口而出:“可為什麽一定就是犧牲了你呢?”
謝青櫻被這話問得一愣,而後就笑出聲來:“有你這句話,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不是怎麽一定就要犧牲我。隻不過……是江山更重要罷了。再說了,不過是逢場作戲,誰又會當真呢?你的心,在這裏也就足夠了。”
謝青櫻笑著握住沉星的手掌,而後感嘆一句:“不知不覺,你的手掌都比我大這麽多了。”
沉星將謝青櫻的手包在手心裏,忽然道:“等我親政,第一件事就是大婚。你做皇後,好不好?”
謝青櫻微微一頓,旋即笑顏如花:“當然好。”
“你也別和攝政王鬨騰了。這樣的小事兒,別傷了他的心。”謝青櫻最後如此勸了一句。
沉星含混應一聲,卻不知道到底往沒往心裏去。
謝青櫻見沉星如此架勢,卻是難掩擔憂。隻是說多了到底害怕沉星會煩,故而……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沉星的生辰,自是各方人馬都是挖空了心思的前來祝賀。
衛澤原本準備的是一匹汗血寶馬,不過謝青梓猶豫了一下卻是提醒他道:“沉星年歲不小了,或許是該接觸政務了?你看——”
衛澤一下子就明白了謝青梓的意思,當下沉吟片刻:“既是如此,那就讓沉星來處理戶部的事情?”
戶部管錢,也是最緊要的衙門。衛澤這一出手,倒是大方得厲害。
謝青梓卻覺得挺好:“如此一來,沉星想來也不至於再和你鬨脾氣了。這樣大的孩子,最是叛逆的時候——”
“三郎可是懂事得緊。”衛澤皺了皺眉,旋即顯然也是不願意說這個話題,就隻是道:“說起來,鐵衣年後回來就要成親,你準備了賀禮?”
“也沒什麽特別的,大哥想來都不會要的。”謝青梓嘆了一口氣:“大哥如今年歲不小了,隻盼著這次回來之後就安定了才好。我也和他說了,讓他過以後別再出去了才好。”
如今天下安定,邊關縱然仍是需要人戍守,可是也並不非要是霍鐵衣過去。別人同樣也是可以的。
霍鐵衣也該安穩了。
“不過,大哥會娶青桐也是叫人意外。”謝青梓抿唇偷笑:“不過青桐性情溫柔,倒是十分適合當個賢內助的。”
“關鍵是你和青桐是一起長大的姊妹,青桐不會對你不好。”衛澤緩緩說了一句,卻是一下子點在了最關鍵的地方。
謝青梓也心知肚明這個原因應該是占了一大半,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最後就嘆了一聲,摸著肚子道:“大哥是極疼我和二哥的。”
尤其是陸夜亭,對於吃苦太多的陸夜亭,霍鐵衣更是嗬護備至,幾乎就是恨不得拿陸夜亭當自己兒子養了。可是陸夜亭卻是不領情。
但是如今至少二人感情還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