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這話既是給了李淡臉麵,二則也是在向眾人點明了李淡身份。
反正,衛澤這一番話,算是將李淡從尷尬的境地裏解救了出來。
衛澤嘆了一口氣,又看住沈慎:“此事兒……你隻叫李涇親自來問。今日你若是再攔著路不肯讓開,那就不要怪我等不講規矩,斬殺使臣了。”
“耽誤了良辰吉日,那就誰也擔待不起。”李淡顯然也是不甘心就這麽露了一個臉麵就退下去,此時衛澤說話,他就忍不住的附和。
衛澤側頭又看了李淡一眼。索性不開口了:他倒是想看看李淡到底是想做什麽。
畢竟,這好好的冒出頭來,總歸是有個緣故不是?
沈慎瞧不上李淡,不過也不願意表現出來。隻仍是看住衛澤,說出來的話卻是多少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說起來,衛指揮使心裏頭到底是在害怕什麽呢?聖上中毒,王上也沒有懷疑衛指揮使的意思。可衛指揮使如此……”
沈慎言下之意,卻是有些影射衛澤竟是毒死聖上的意思。
衛澤聽著這話,便是忍不住笑了,而後看著沈慎緩緩言道:“你這話倒是有趣。”
“如果再攔路,殺無赦。”沉星忽然此時朗聲開口,語氣沉凝,半點的緩和餘地也沒有。而說出來的話,也更是霸氣十足:“叛臣賊子,有什麽資格來問!”
沉星既是都如此說了,衛澤也不打算再墨跡,當下直接就看了一眼霍鐵衣:“直接扔出京城。”
到底衛澤還是就沒要了沈慎的性命,這一點讓謝青梓忍不住的就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是該慶幸到底現在沈慎身份擺在那兒,還是該感嘆衛澤到底是迫於局勢不得不將沈慎放了。不過,以她對衛澤的了解,隻恐怕此時衛澤心裏頭是頗有些不自在的。
想了一想之後,謝青梓又看了一眼沈慎,便是也不再多逗留,轉身往後走了。
這樣的情況下,她呆在這裏也是尷尬。還是避開才好。
謝青梓這頭剛走兩步,就聽見沈慎朗聲道:“衛指揮使是想挑起兩處戰爭嗎?若是衛指揮使今日不與我個解釋交代,那麽他日便是我王兵臨城下,親自來要一個解釋了!我王本不欲如此,畢竟就算太子來歷不明,可到底也是聖上承認的嫡子,算是王上兄弟,王上心頭還是想著和平共處的。可是現在若是指揮使非要這樣,那就不能怪我們了。”
沈慎這話的意思,竟是見挑起兩處戰爭的責任直接就按在了衛澤身上。倒像是若是真打起仗來,就是衛澤一人的過錯。而不是因為李涇利欲熏心,始終都想著要占據天下。
謝青梓忍不住被這話給逗笑了。
自然,也是氣笑了。
沈慎的口才也的確是不錯,這樣聽來,隻恐怕到時候不少人都是要痛罵衛澤的。
然而,這哪裏又是衛澤的責任?
可這樣的話之下,偏生衛澤還是半點也不好辯駁的。怎麽辯駁?
謝青梓回頭看衛澤,卻是隻能看見衛澤背脊挺直的坐在馬背上。她不知他心頭想什麽,卻是隻覺得心疼無比。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看住了沉星。三步兩步走過去,剛想開口教沉星兩句。卻沒想到沉星自己反而是先開了口,沉星的聲音還有些稚氣,不過並不緊張:“要打便是打。亂臣賊子,又有什麽資格來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連父皇駕崩都不敢露麵,這樣的哥哥,孤卻是不敢要也不想要!告訴李涇,孤登基之後,自會派兵前去,叫他知道,什麽是正統!”
沉星這話一出,果真是霸氣無雙,叫人聽著隻覺得心頭熱血沸騰,說不出的痛快。
謝青梓心頭同樣也是痛快。隻是痛快之下,卻又有些狐疑和不解:沉星怎麽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光是想想就知道,這樣的話,以沉星的反應,怕也是當場說不出來的。
關鍵是這話……聽著倒像是事先就背過一樣,是之前就已經定下來了,仔細斟酌過的。不然,隨口一說的話,聽起來哪裏會像是這樣的……叫人熱血沸騰?
沉星這話剛落下不久,衛澤就是笑著開口:“太子殿下這話,臣記下來了。”
衛澤如此說,便是也就等於默許了沉星所說的,待到登基之後,必然派兵討伐李涇的話了。
衛澤的態度比起沉星的那一番話更叫人覺得是痛快,隻覺得猶如三伏天仰頭灌下了涼水,說不出的痛快和舒坦。
而衛澤如此態度,也是回應了之前沈慎的挑釁。
沈慎麵色沉沉,不過也不算太過難看。
不等沈慎說什麽,衛澤就已是又吩咐道:“帶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