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沒打算叫旁人說話,故而隻是等到沉星話音剛落,而旁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就直接出聲道:“既是都不開口說話,那便是咱們這就出發罷。”
衛澤起身,而後又看沉星:“太子殿下請出發罷。”
沉星看一眼衛澤,而後起身率先往外行去。
衛澤牢牢跟在沉星身後,既是有些護衛的姿態,也同樣是宣告了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不服?
謝青梓這頭,同樣也是這麽一個姿態。
若說論身份,她的誥封也不算高。
可是現在……她卻是完全的就是無人敢叫板的。
謝青梓掃了一眼眾命婦,也不去理會眾人麵上的神色,隻是沉聲道:“今日我等送聖上和娘娘最後一程,諸位夫人若有什麽話,現在就隻管說出來,否則若是……到底不美。”
然則無人開口。
謝青梓滿意點頭:“既是如此,那便是這就出發罷。
內宮命婦和沉星所帶領的大臣在宮門口會和。霍鐵衣領兵在最前頭,沉星則是上了輦轎。作為孝子頂靈摔盆。
而其他幾個聖上血脈,不拘男女都是緊跟在沉星輦轎之後。
而衛澤則是騎馬走在沉星轎輦旁邊,算是護衛沉星。給沉星掠陣。
謝青梓則是領著諸位命婦上了馬車——畢竟雖說是送靈,可是到底是路途也有那麽遙遠,這些命婦們都是嬌嬌女,哪裏能用一雙腿走著去?
就是大臣們也都是騎馬跟著。
這麽多人,加上隨從兵丁,自是聲勢浩大。而沿途百姓也都是站在路邊恭送帝後靈柩。
而且這麽多年,從未曾遇到過帝後一同仙逝,又一同入帝陵的情況。故而更是盛大。光是陪葬用品就不知裝了多少車。
謝青梓坐在車上,旁邊就是謝青櫻。心裏頭隻覺得是有些複雜,與衛皇後之間種種,此時這般的一一浮現出來。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低聲和謝青櫻感慨:“一晃眼,竟是就要送娘娘入帝陵了。”
“總歸是有這麽一日的。”謝青櫻輕聲出聲,而後又嘆:“娘娘的魄力,無人能及。我十分佩服娘娘的勇氣和決心。為了沉星,她做得太多了。”
謝青梓頷首:“是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娘娘這般?為了沉星,她竟是——”
“或許也是為了賭一口氣吧。”謝青櫻笑笑,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謝青梓的手背:“娘娘這麽做,總歸也是思量過的。阿姐也無需感慨太多。畢竟,這樣的感慨,其實也沒多大用。阿姐想太多了,反倒是影響了自己。”
“這話說得……”謝青梓失笑,伸手捏了謝青櫻臉頰一下:“你說這樣老成的話,倒是叫我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而後又想了一陣子,末了才輕聲的道:“說起來,你倒也是該想想你自己以後要如何了。沉星對你的依戀,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
謝青櫻應了一聲,點點頭:“我心裏已經有數了。阿姐不必太過擔心。”
正說著話,謝青梓卻是驀然感覺馬車停下來了,當即一愣,而後便是看了一眼謝青櫻。又掀了簾子:“怎麽忽然就停下來了?”
謝青梓如此一問,一旁就有內侍低聲上前來稟告:“前頭卻是有人鬨事兒。”
“嗯?”謝青梓聽了這話,登時就是不由自主的皺眉起來。
內侍也不知內情,隻能如實稟告:“現在前頭隻傳話過來,說是路堵住了。”
“我去看看。”謝青梓到底不放心,便是如此說了一句。
內侍自然也不可能攔著,便是隻能護著謝青梓過去看看。
謝青櫻也是跟著一路過去了。
謝青梓和謝青櫻過去的時候,便是瞧見了一個熟人——沈慎。
沈慎一身白衣攔在路中間,身上罩著一層麻衣。神色冷峻,衣袂飄飛之間卻是隻讓人覺出了一股子的凜然來。
謝青梓心頭猛然揪了一下。
而後卻是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和沈慎對著的衛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