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忙湊到車窗跟前去看,果然看見遠處浩浩蕩蕩一隊馬車過來了。林語緋嫁妝頗多,前前後後總共竟是有兩裏多那麽長的車隊。至於押送嫁妝的人更是不少。
最先打頭的,就是衛澤的馬車——這樣的天兒,自是不能騎馬的,而且也不趕路,自還是馬車舒服。
謝青梓看見了衛澤馬車後,便是忙從馬車上下去,侯在了路邊上。
不多時衛澤便是行至,一麵命後頭車隊繼續朝前走,一麵卻是將自己的馬車靠在路邊上停了。
衛澤大概也是想到了她是要來送行的,故而當下卻半點的詫異也沒有,反倒是笑著道:“這樣冷的天兒,等了多久了?昨兒夜裏實在是太晚了,也就沒能去看看你。”
衛澤這樣的架勢,倒不像是出遠門,仿佛明兒就能又回來。
謝青梓應了一聲,將自己替衛澤打包的東西遞過去,垂著頭低聲道:”這是我替你準備的一點東西。吃的用的都有。另外,還有我替你打的一個絛子,你****戴著,便隻當是……我陪在你身邊。“
這話說到了最後,她的聲音卻是幾乎都是聽不見了。
衛澤伸手接過來,卻是也不遞給丁卯拿著,隻自己拿著,儼然一副珍而重之的樣子。
看著衛澤這樣,謝青梓登時也偷偷抿唇笑了。抬頭看他,然後鄭重囑咐:”一定好好照顧你自己。千萬平安回來。“
“放心。”衛澤隻說了兩個字,卻是莫名叫人安心。最後,他又低聲嘆了一口氣:“倒是你,我不在京中,你千萬也要保重自己,斷不可逞強,遇到什麽事兒或是告訴白墨,或是告訴陸夜亭,再不行,去找鐵衣也可。就是姑姑那兒,必也是會護著你的。”
“放心罷,我又能出什麽事兒?”謝青梓看著衛澤幾乎是越說越不放心的樣子,便是一下子笑得眉眼都是彎彎:“你別擔心我,隻管你自己就是。我能照顧好自己。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哪裏能照顧不好自己?”
衛澤也知道自己這是憂慮太過,當下也不再多說。不過時間不多,也不容他再多說下去,最後他騰出手來抱了一下謝青梓,深深的幾乎貪婪的嗅了一口帶著謝青梓氣息的味道,便放開手去:“我得走了。”
謝青梓拽著衛澤的衣裳,滿心不舍卻也是隻能放手。
“我估摸著我回來的時候,你的身份倒是又要高上一高了。隻盼著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才是。”衛澤走之前,卻是低聲說了這麽一句話,賣了一個大關子。
不過倒是成功的將謝青梓的注意力都是轉移了開去,反倒是讓她將這離愁別緒都是拋開了。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
謝栩和陸夜亭其實也就隻是告了個別,倒是都沒說上幾句話。
謝青梓在馬車裏,看著衛澤的馬車走得遠了,消失在了風雪之中了,這才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咱們回去罷。”
看著謝青梓這樣,陸夜亭和謝栩倒是都不約而同寬慰了一句:“很快也就回來了。不過幾個月功夫罷了。“
謝青梓便是被二人逗得笑出來。
陸夜亭也是一笑,末了卻是忽然指著前頭一輛馬車,若有所思道:“前頭那輛車,是不是有些眼熟?”
謝青梓便是認真盯著看了一看,不多時倒是真看出幾分端倪來:“那是誠親王府的馬車?”
“嗯。的確是。”陸夜亭微微眯起眼睛來:“你說馬車裏坐著的,是誠親王本人,還是……”
謝青梓一下子就明白了陸夜亭的意思,當下抿著唇說不出話來。她心裏明白,應該不可能是誠親王。所以……隻怕裏頭坐著的是李素。
李素出城來乾什麽呢?還是在長亭……是給誰送行?
想來想去,似乎也就是一個衛澤了。
李素或許心裏頭……謝青梓心頭微微有些複雜。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似乎總叫人覺得有些不痛快。可是李素卻也沒做什麽,她倒是不好發作什麽。
最後,謝青梓便是什麽也沒說,隻道:“橫豎和咱們也不相乾。”
陸夜亭倒是沒說話,不過眼底卻是多少有些陰鷙。
這頭一行人回了城,謝青梓還未進謝家大門,便是發現門房看著自己眼神都是不對。當下詫異:“這是怎麽了?“難道她臉上有什麽臟東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