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陸夜亭也總算是掃了謝青蕊一眼。不過那眼神,倒是看得謝青蕊有些發毛就是了。
謝青蕊一下子變了性子雖然古怪,不過也不是那麽叫人難以接受。叫人最難以接受的還是羅氏的那番話。
大太太也怕羅氏挑謝青蕊的刺,故而當即便是點點頭:“這話正是我想說的。縱然衛王疼愛幼子,卻也不該如此罷。”
若隻是謝青蕊說這樣的話,羅氏還能說幾句和稀泥的話,可是現在大太太直白的說了出來,羅氏自是不好多說什麽,耐著性子道:“畢竟謝家門戶——”
“謝家門戶低了些是不假,不過也斷然沒有這樣委屈我們家姑娘的道理。”雖說大太太肯定也是這麽說,不過老夫人也是忍不住的表了個態——羅氏這般,也著實叫人惱。
陸夜亭也是笑了一笑,看了一眼陸老夫人,頗有些不高興:“祖母,您也真坐得住,妹妹這般被嫌棄,您這個祖母臉上難道不覺得無光?”
“是覺得無光。”陸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隻是我在想,我陸家的門戶到底哪裏低了。竟是這樣叫人嫌棄。”
“陸老夫人說笑了,我並無嫌棄陸家的意思——”羅氏頗有些頭疼,隻覺得陸夜亭和陸老夫人都是胡攪蠻纏。
“青梓也是我陸家的閨女不是。”陸老夫人又喝了一口茶,那姿態要多悠然就多悠然:“你覺得謝家門第不夠高,那你看我陸家如何?總不能說,青梓就和我陸家沒關係了罷。“
陸老夫人這麽一句話,倒是將羅氏之前說的那句嫌棄謝青梓出身的話徹底堵死了。
謝家不夠,那添上我陸家夠不夠?這也就是陸老夫人能這樣任性的說出這話了。
陸家的門第……還真沒人敢嫌。哪怕陸家窮得吃不起飯了,抬出教導過聖上和太子的名聲來,誰也不敢說陸家的門第就低了,就可以瞧不上了。
至於雖隻是義孫女這話,羅氏倒是想說來著,不過卻沒那個膽子。
謝青梓既是為了羅氏的話暗惱,卻也是因了陸老夫人和老夫人的話感動異常。說來說去,都是疼她罷了。
“衛王妃既是嫌棄我們,大可不必再議了。”有謝青梓之前的那話,加上羅氏的態度的確是佐證了那話,故而大太太倒是絲毫也不懼的。一張口就直接說是不繼續議親了。
大太太能如此,可是羅氏又哪裏敢如此呢?當即也不過是隻能在心裏頭想想罷了。最終還是看了一眼寧氏,示意寧氏打圓場。
寧氏也隻能開口:畢竟人都坐在這裏了,還能怎麽著?不過要怎麽打圓場?也不過是這般說了一句:“那大太太您的意思呢?您隻管說就是。”
大太太看了一眼羅氏,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神色來:“我的意思也是簡單,不管什麽情況,至少要比青梓的聘禮低兩成。背後你們如何填補我不管,可是麵子上卻是得做足了。”
雖說最後肯定羅氏會背後添,但是被大太太這麽一說出來,就像是掀開了那一層遮羞布,隻讓羅氏覺得有些難堪。
謝青梓抿唇一笑,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如若如此都做不到,那就真真兒的是叫我們沒法答應了。”大太太露出為難的神色來:“畢竟,若是連這點麵子也沒有,我家姑娘嫁過去要如何立足如何自處?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的確是這個道理。我看低兩成倒是有些寬了,不如改成三成罷。”陸老夫人慢悠悠的將話接過去,麵上全是笑意:“衛王妃您看呢?“
羅氏卻是幾乎想咬碎了一口牙:本來持平就已是最大限度了,謝家一張口低兩成下去,陸家倒是更好,低三成?!這豈不是在打林家的臉麵?到時候林家怎麽會願意怎麽會痛快?
這不是得寸進尺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