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什麽都明白了,那也不必多說什麽,好好想想你打算如何做罷。”衛皇後深深看了謝青梓一眼,最後吐出了這麽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來。
謝青梓有些詫異,隨後心頭一動,隻又覺得狂喜,幾是不可置信的看住了衛皇後,“娘娘的意思是……娘娘的意思是——”
“自己回去想罷。”衛皇後卻是擺擺手:“今兒提前放你回去罷。“
說完這話,衛皇後就叫聞香扶著她進了內室去了。
謝青梓站在原地半晌,直到出了衛皇後宮中,卻還是隻覺得腳下發飄,心頭發懵。可是卻是整個人都是莫名的歡喜。
謝青梓出宮後,卻是忽然又清醒過來:這個時候,她又該去何處?
竹露看了一眼謝青梓,低聲道:“不然去一趟錦衣衛所?”
謝青梓明白竹露是什麽意思,不過卻也並不打算去,最後隻嘆了一口氣,道:“回陸家罷。”
雖說仍是住在謝家,不過不知為何她如今在謝家的時候,卻是隻覺得處處都是不自在。比起以往,似無聲的多了許多隔閡和陌生。哪怕是在老夫人和大太太麵前,也是如此。
一別數月罷了,可倒像是隔了好幾年。許多東西都是不一樣了起來。
她心裏當然也明白,其實是因為謝昀罷了。她下意識的便是覺得老夫人也好,大太太也好,必然都是會因為謝昀的緣故心裏有疙瘩。
故而,她便是渾身處處都是不自在。
而且此時此刻,她最想見的,自然還是衛澤。隻是她到底是不好意思去錦衣衛所尋衛澤去,自然還是隻去陸家等著最合適。而且,好幾日沒仔細看陸夜亭,今兒正好過去瞧瞧。
陸夜亭背上的傷讓他根本是不能躺著睡,故而每日都我趴著,或是起來坐著。
謝青梓去的時候,陸夜亭正在練字呢。
聽聞謝青梓進來的聲音,陸夜亭也並沒有停下來,仍是一心一意的練著字。謝青梓站在旁邊看了一陣子,覺得陸夜亭的手是真的十分穩:雖說小時候似乎也沒有名師教導過,不過陸夜亭的字卻是好看的。
陸夜亭的字看起來和他倒是全然不相似,他的字看上去中正平和,又帶了些他自己自成一體的味道,整體是既看著舒服又覺得不與大流相似。
謝青梓又站了片刻,見陸夜亭似乎仍是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當下便是幽幽嘆了一口氣:“哥哥這是惱我了,不想理我了?那我可走了?“
說完這話,謝青梓便是果真往外走去。
陸夜亭一聲低喝:”回來。“
於是謝青梓便是笑著轉過身來,看著陸夜亭麵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哥哥到底是不舍得我的。”
陸夜亭瞧著她這樣,倒是好半晌都是沒能緩過勁兒來,最後隻氣哼了一聲:”我倒是舍不得你,你倒是舍得我。這幾****倒是忙得很。”
“回來晚了,用過晚膳又被事兒絆住腳了。我不是每日打發荷香過來看你?哥哥竟是為這個和我惱?那我趕緊給哥哥你陪個不是。”謝青梓說完這話,認認真真的給陸夜亭行禮賠不是。當然麵上雖然繃著,事實上心裏早是笑得不行了。
陸夜亭這般孩子氣,倒是叫她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
陸夜亭斜睨了謝青梓一眼,末了問起了另外一件事兒:“今兒怎麽回來得這樣早?是宮裏出什麽事兒了?”
謝青梓便是將李素的事兒與他說了。
陸夜亭聽完之後卻是皺眉:“女瘋子。”末了又認真的囑咐:“你可不許和這樣的瘋子多來往。”
謝青梓登時就笑了:“我好好的和她來往什麽。”
“她不是喜歡衛澤麽。”陸夜亭輕哼一聲,似有些不滿:“你不去招惹她,指不定她來招惹你。”
陪著陸夜亭說了一陣子話,衛澤竟是就回來了。謝青梓本想立刻去找衛澤,不過看著陸夜亭這般,她卻是又不敢提,隻仍陪著陸夜亭說話。最後陸夜亭斜睨了她一眼,沒好氣道:“罷了罷了,你去。心都飛走了,人留在這裏又有什麽用?”聽著這個語氣,倒是頗有些怨念。
謝青梓也沒矯情,隻尷尬的咳嗽一聲便是溜了:“那我去去就回。”
陸夜亭輕哼一聲,撿起筆來繼續練字。
衛澤這頭見了謝青梓,便是露出笑來,不等謝青梓開口,便是出聲道:“姑姑已是與我說了。”
謝青梓一頓,這才明白衛澤說的衛皇後與他說的什麽,當下臉上就是漲紅了:“原來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