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聽聞謝家也終於到了金陵城的時候,卻是狠狠的舒了一口氣。而後便是等不及的徑直迎了出去——他卻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謝青梓,好讓他胸腔裏這一顆不住懸著七上八下的心安穩下來。
陳姨媽也是跟著迎了出去——對於大太太陳氏這個妹妹,她卻是始終都是心中掛念的,如今自也是不例外。
二人看著謝家人一個個從馬車上下來,老夫人甄氏領頭,大太太隨後,謝青蕊緊跟著……直到三輛馬車上的人都下來完了,卻也是沒見著謝青梓和謝栩。
就是大老爺也是不見其蹤。
陳姨媽雖疑惑,還不至於不等謝家人進門便是問出口。
而沈慎,卻是等不住。
沈慎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便是上去問了:“青梓和三郎呢?”那語氣,卻是再急切不過。
老夫人被這麽一問,幾乎是說不出話來,而後便是隻嘆了一聲並不看沈慎的眼睛:“三郎和青梓卻是留在了京城裏。”
“什麽?”這下不隻沈慎,就連陳姨媽也是驚呼了一聲,繼而眉頭皺起:“這是為何?”
大太太此時卻是哽咽開口:“還是先別說了,青蕊病了,我們先進去,然後想法子給她找個大夫再說——”
眾人這才發現謝青蕊的麵色卻是真真兒十分難看。說是強撐也是不為過。
陳姨媽心頭嘆了一口氣,看一眼心急如焚的沈慎,而後便是忙將人都帶進府裏安頓下來了。不安頓在此處,卻是又叫她們一群人去哪裏住?眼下這般情形,什麽都是顧不得了。
安頓好了謝青蕊,陳姨媽這才蹙眉道:“卻也是不知能不能請到大夫。”眼下城裏雖然看似太平,可是卻也是什麽都艱難。
大太太也知現在局勢如此,倒也是不勉強,隻垂淚道:“儘力即可。”
陳姨媽吩咐人去了,這才又回來問大太太:“到底是怎麽個情況?謝昀呢?”
大太太苦笑一聲:“姚姨娘病了,不能挪動,他們便是在路上耽擱了。隻讓我們先進城來。”
“什麽病竟是不能挪動!”陳姨媽氣了個仰倒,幾乎不曾暴怒。
“姚姨娘又有孕了。”大太太仍是苦笑,隨後卻也不願多提這些讓自己心中惱火的事兒,隻岔開了話題:“倒是青梓和三郎卻是叫人憂心。”說完便是將謝青梓不知出門去做什麽,而謝栩為了找她也是滯留京中的事兒說了。
末了大太太又嘆一聲:“也不知道三郎到底找到青梓沒有。他們兩又安全不安全。”
陳姨媽目光閃了閃,有些蹙眉:“青梓怎麽就一個人出門了?你們怎麽也不等等她?她一個姑娘家……”許是不想說這些讓大太太難過,所以最終陳姨媽卻又是住了口。
大太太何嘗不知道陳姨媽想說什麽?一想到這個,她便是擔心得幾乎是要哭出來。
“青蕊又是怎麽一回事兒?”陳姨媽想著謝青蕊臉色難看的樣子,又嘆了一口氣,隻覺得謝家如今怎的竟是多災多難的。
說起謝青蕊,大太太同樣犯愁:“也不知是怎麽了,忽然就這般了,夜裏就發熱,發熱就說胡話。瞧著很是不好。許是一路奔波受寒了。“
陳姨媽點了點頭,又勉強寬慰大太太幾句,便是出去和沈慎將情況說了。
沈慎聽後,自是怒不可遏:“謝家怎的竟是這般?!連個三郎也不如?!”一貫溫柔的他如今發起火來,倒也是有那麽幾分懾人。
陳姨媽瞪了沈慎一眼:“你一個小輩,如何能這般說長輩?”
沈慎卻是麵色難得有些發沉,素日笑意溫和全然不見:“若是青梓有個什麽,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竟是語氣都是有些凜然。
陳姨媽看著沈慎如此,倒是皺眉:“青梓雖好,你也不至於如此——”
“不。”沈慎沉聲道:“我一定會娶青梓。青梓是我未婚妻,不管如何都是不會改變。”
陳姨媽心中一顫,隻覺得沈慎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要知道,她本來還想說,如今謝青梓單獨在外頭,也不知遇到了什麽事兒,要不還是婚約就作罷,重新找個才好……
如今沈慎這樣說,陳姨媽隻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