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倒是神色不變,也並無說情的意思。
“淩波……”對於李素,聖上到底還是有些感情,最後嘆了一口氣,道:“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將她嫁了吧。至於她哥哥……到底是朕的親侄兒,便是圈在王府之中罷。朕就這麽幾個兄弟,總不能叫他們連血脈都留不下來。”
隻是話是這麽說,但是誰都知道,聖上卻也不過是恩威並施罷了。李素此番冒出來,倒是讓他們從李素親哥哥那兒,也就是誠王府世子口中挖出了不少東西。如此一來,自然也要做給旁人看看。
“格微,你去護送新的誠王回王府。”最後,聖上將這個差事卻是給了衛澤。
衛澤應了一聲,也並不推辭。
衛澤從宮中出來,便是直接去大理寺提人。誠王府世子,如今卻是新誠王,名曰李存,是李素的親哥哥。
李存這幾日下來,卻是身上連一塊完好的皮肉都沒了。為了逼出有用的口供,錦衣衛會不擇手段。烙鐵,鉤針,剝皮,夾指……什麽樣的招數能撬出東西來,他們就用什麽樣的招數。
衛澤打開赦令看了一眼,隨後卻是皺了眉——這上頭對於釋放李存,卻是還有個要求。
聖上的意思是,誠親王府也就這一輩了。李存會是最後的誠親王。
至於如何讓李存成為最後的誠親王,卻是……再簡單不過。宮刑。
看了一眼李存,衛澤走上前去,喚道:“李存。”
李存勉強睜開眼來,而後便是看住了衛澤。他自是認得衛澤的。既是有膽量行謀反之事,那麽他也不是那般膽小之輩,當即甚至笑了笑。隻是笑容卻是譏誚就是了。
衛澤麵色不變的將那詔令給李存看了看。
李存登時便是笑不出來了。好半晌,才又陰沉道:“倒不如直接讓我死——”
“皇命難違。”衛澤隻是如此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便是看了一眼跟著自己出宮來的陰沉的太監——起初他隻當是皇帝讓跟來看看情況,好回宮去稟告的。如今才知,原來是另有用處。
得了衛澤的目光示意,那陰沉的太監便是上前來吩咐人將李存解了下來,然後綁在了床上。
行刑時,衛澤站在門外,聽見那陰沉太監笑了一聲:“王爺可別亂動,不然到時候切多了,那可就不好了。”
饒是塞了李存的嘴,可李存仍是忍不住的嘶吼了幾聲,那種聲音倒是讓衛澤都是忍不住蹙眉。
不多時那陰沉太監托著托盤出來了,托盤之中血糊糊東西衛澤也不看,隻淡淡道:“那我將人帶走了。”
李存已是疼昏了過去。衛澤叫人將他抬起,而後便是一路直接將人送回了王府——同時又叫了太醫過來給李存診治身上的傷。
李存醒來時,衛澤倒是還沒走。李存狠狠盯住衛澤,嘶聲道:“鷹犬。”
衛澤不置可否,隻沉聲道:“李素如今在宮中,聖上的意思是將她嫁出去——至於嫁給誰,那就看你了。”
丟下這麽一句話之後,衛澤便是冷著臉走了。
李存則是握緊了雙拳,一臉的憤恨,然最後卻是隻又麵如死灰頹然閉上了眼睛。衛澤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而他身子的變化,他也同樣能感受。
衛澤一路回了陸家,卻是一直都是這麽一個麵色冷冷的樣子。白墨和丁卯跟著,倒是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衛澤今日回來得早,卻是碰見了過來找謝栩的謝青梓。謝青梓剛從謝栩那兒出來,打算回陸老夫人那邊去,卻未料迎頭就遇到了衛澤。
隻看了一眼,她便是覺出了衛澤的情緒不對勁兒起來,而後遲疑一番後,便是到底還是忍不住出了聲:“這是怎麽了?瞧著倒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衛澤頓了頓,卻是不大想提起這些醃臢事兒,便是隻略略一挑眉,而後道:“卻也不是什麽事兒,隻是遇到些事兒心中煩躁罷了。”
謝青梓卻是不覺得衛澤這是心中煩躁而已,不過衛澤都如此說了,她也不好再追問,便是隻淺淺一笑,而後道:“天大的事兒,也不值當你拿自己不痛快。”
聽謝青梓如此一本正經勸說他,衛澤倒是不由得心情好了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