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沈慎卻是緩緩開了口:“這件事情卻多謝衛王世子您了。我這裏便是替青梓道謝了。他日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便是請世子隻管開口。”
沈慎這般應對,倒是十分的大度和得體,也同樣是十分的應當。畢竟他是謝青梓的未婚夫,又是男子,自然更適合和同樣身為男子的衛澤交涉。
隻是……衛澤輕飄飄的看了沈慎一眼,然後便是道:“我做這事兒,並不為你。自也不需你回報。”為他效力的人多了去了,沈慎又算老幾?最關鍵是,沈慎就是能耐再好,他也不用。無他,隻是因為看著厭惡罷了。
衛澤說完這話,便是深深的又看了謝青梓一眼,再而便是徑直走了。
沈慎沉默片刻,朝著謝青梓一伸手:“青梓我送你回去罷。”
謝青梓應了一聲,卻是並不與沈慎交握了雙手,反倒是歉然道:“卻是給你添麻煩了。”
沈慎聽著謝青梓這樣說話,倒是心裏頭忽然就有些惱起來:“胡說什麽?你我之間如何需要這樣生疏和客氣了?”
謝青梓聽出沈慎的惱意,反而更加覺得難受,想了想便是又道:“可是李素請你過來?”
“應是她的手段。”沈慎皺了皺眉:“以後你卻是離這些人遠些才是,惹不起咱們總躲得起。你這般……卻總是吃虧。”關鍵是,還是因為衛澤吃虧,這就讓人覺得有些不合適了。
謝青梓應了一聲,隨即上了馬車。沈慎也上來之後,吩咐車夫去謝家之後,便是又看了一眼謝青梓,最後關切道:“你可受傷沒有?膝蓋難受不曾?”
謝青梓自然也是不會給沈慎看自己的膝蓋,當下隻是不甚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膝蓋,隨後便是道:“無妨,回去讓丫頭幫著抹些祛瘀的藥膏也就罷了。”
跪了這麽久,膝蓋其實已是幾乎不是她自己的了一般。可是這話卻是不能告訴沈慎。一則是怕沈慎擔心,二則之前的事兒她著實不想再提起了。
雙雲見沈慎還想再問,便是笑盈盈道:“表少爺請放心,奴婢回去之後立刻就給主子上藥。”
沈慎這才作罷了。
一路回了謝家,謝家上下卻是悄無聲息,毫無半點波瀾。這未免是太不附和常理了,別說沈慎,謝青梓自己都是愣了一下。隨後才又對沈慎道:“表哥先回去罷。”
她心裏隱約有個猜測,不過卻是並不確定。而這個猜測也並不什麽好事兒,所以她並不想讓沈慎再知曉和參合進來。
沈慎看出謝青梓的意思,本不想遵從,可是想了想謝青梓的性子,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沈慎離去之後,謝青梓便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飛花院。竹露和荷香倒是早已等得心焦了:“主子怎麽又過了這半晌才回來?縱是徐小姐留您說話,您又何必讓二小姐先回來?還說不讓府裏打發馬車去接。”
謝青梓一聽這話便是知道自己竟是猜對了,最後她便是似笑非笑的挑眉問了一句:“她是這樣說的?”怪道府裏竟像是什麽事兒也沒發生似的,原來卻的確是“什麽事兒也沒發生”。
荷香一愣,登時便是覺得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對,隨後便是追問一句:“主子這話是——難不成竟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沒事兒。”謝青梓搖搖頭,看了一眼雙雲:“雙雲,你跟我進來罷。”這些事兒倒是可以一會兒再說,隻是她身上的傷卻是得先處理一番。
其實膝蓋倒也是罷了,畢竟隻是淤青罷了。可是那鞭傷卻是實打實的傷了。
謝青梓卷起袖子,雙雲登時便是倒吸一口涼氣——謝青梓本就白皙,此時那鞭傷在胳膊上,便是顯得更加明顯和猙獰。雖說那鞭子倒是也沒抽破肌膚,可此時高高腫起,又紅得厲害,看著可不就是嚇人了麽?
雙雲滿心歉然的跪下道:“卻是奴婢該死,沒能護著主子。”她是的確該替謝青梓擋著的,隻是當時她真以為李素必定不敢光天化日至下就動手傷人,故而便是沒了防備之心。誰知……
“哪裏又是你的錯?”謝青梓苦笑一聲:“我也隻當她是嚇唬我罷了。可誰想,她倒是一言不合果真動了手。”
說起這個,雙雲也是忍不住皺眉:“郡主怎的如此不講理,以前瞧著倒也不像是這樣跋扈的——”
“許是受了什麽刺激吧。”謝青梓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心裏倒是真明白為什麽李素今日會心情突變如此癲狂。不過這話卻是不好拿出來說了,她便是也沒有詳細說的意思,隻讓雙雲拿了藥給她抹上。
“二小姐倒也是真不厚道。”雙雲想著這個事兒,心裏倒是對謝青梓有些同情起來——這都是什麽事兒?其實今日最該出麵的是謝家,而不是衛澤或是沈慎。可是偏生謝青蕊自己跑了不說,竟是還將這個事兒瞞住了!這裏頭賣的是什麽鼓,倒是叫人忍不住深思。
謝青梓聽著這話倒是反而笑了:“是不厚道,不過如此也好,省得母親和老夫人擔心。”橫豎這個事兒也過去了,倒是也不必再提起了。
雙雲聽這話,便是不由得看了謝青梓一眼:“主子倒是個好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