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隻覺得荒謬之極。李素這是什麽意思?竟是將自己當成了貨物一般麽?
任誰被這樣對待,心裏頭必也是高興不到哪裏去的。所以,最終謝青梓便是沉聲道:“這事兒,郡主不覺得倒是該問問我的意見?”
而就在謝青梓聲音響起的時候,同時另一邊也有同樣一句話響起:“難道郡主不該先問問我的意思?“
謝青梓被這熟悉的聲音弄得微微一怔,而後便是忍不住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看了過去。卻是見沈慎衣衫略有些狼狽的朝著她走了過來。沈慎麵上一改平日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模樣,略有些陰沉。不過在對上了謝青梓的目光時,到底那陰沉霧霾還是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春光和沐。
沈慎朝著謝青梓微微一笑,那般模樣倒像是在說:“莫怕,我來了。”
謝青梓心中微微一軟,隨即卻是又莫名的心裏不自在,便是低下頭去,咬住了嘴唇壓下了心頭那些翻滾的情緒。
她自是不會問為何沈慎會過來的這話。畢竟這件事情似乎已是再明顯不過了——要知道,這件事情卻是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衛澤會來,沈慎為何不會來?明顯這一切不過是李素的意思罷了。
李素今日儼然是要將所有的人都玩弄在她的股掌之中才肯罷休。
謝青梓隻覺得憤怒。李素今日不僅百般刁難,更是用了這樣的手段,實在是叫人很難不去憤怒。而李素的目的,深想之下,卻是更叫人覺得憤懣。
謝青梓若是剛才還覺得李素有那麽一點可憐,那麽現在便是隻覺得李素是真真兒的可恨。
而李素倒是根本不在乎謝青梓和沈慎說了什麽,隻是笑盈盈的看著衛澤,見衛澤不答,便是又追問一句:“你覺得如何?”
衛澤看了一眼謝青梓,目光頗有些深沉。似乎在這一瞬間,他卻是猶豫了。
李素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不顯。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聽到預料之中的答案時,卻是驀然聽見衛澤輕笑了一聲。
衛澤的笑聲裏透出一股好笑來,而後他這般的反問了一句李素:“憑什麽?”
李素一呆,有些不明白衛澤說的什麽意思,隻是又覺得衛澤不是在拒絕。於是便是蹙眉看著衛澤,不耐道:“好還是不好,一句話也就罷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憑什麽,你竟是覺得我會答應你。”衛澤輕笑不斷,仿佛是聽見了一個極其可笑的笑話,以至於他才會如此:“而憑什麽,你又覺得,我會給你正妻之位?我想娶的人,我自會將最好的給她,絕不會委屈她半點。更別說,讓她做妾屈居人下。”
頓了頓,他神色冷淡下來,然後看著李素,淡漠道:“且,我尚不敢勉強之人,你又憑什麽?”
李素幾乎是下不來台,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而剛才哭過,這會子倒是反倒沒了委屈,於是就隻剩下了難堪。她以為衛澤必定會答應,可是誰曾想……衛澤竟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好一句“我尚不敢勉強之人,你又憑什麽?”。半點的表白和露骨也沒有,卻偏偏是讓人能再明顯感覺到裏麵的深沉的情意。
但凡是聽見了衛澤這句話的人,都是被衛澤這句話給震撼住了。
而最震撼的,卻還是謝青梓。衛澤這話似乎什麽都沒說,可偏生又什麽都說了。她除卻震撼之外,剩下的便隻是無措了。
她不敢去看衛澤,也同樣不敢去看沈慎,就那麽無措的盯著自己的腳尖,麵上全是驚異和震撼之色。她沒想到衛澤會說這樣的話,且還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坦然無比得叫人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一時竟是無人說一句話,除卻遠處模糊的聲音之外,此處便是一片靜默。
所有人都是被衛澤這句話震撼,良久不敢回神。
最終還是李素最先回過神來——羞惱在那一瞬間席卷了她,幾乎將她理智都是燃燒殆儘。她冷笑了一聲,然後看向了沈慎,譏誚道:“你可聽見了?你這未婚妻可真是好本事,勾引男人的手段真是高明。我李素竟是甘拜下風。”
謝青梓被如此譏誚,自是難堪,而後更是憤怒。不等沈慎說話便是忍不住開口道:“還請郡主自重!郡主這話卻是未免太過了些!我縱是身份不如郡主,郡主但凡懂禮,便是不該如此壞我聲譽!“
頓了頓,她近乎又是遷怒的對上衛澤:“世子爺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叫人誤解?倒像是我們有什麽見不得人一般!”
衛澤卻是不惱,反而隻是淺笑著回了一句:“我又何曾說是青梓你了?”隻他自己卻是明白,可他也不曾否認是謝青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