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分明是來者不善。
謝青梓正正經經的行了個禮,而後便是開門見山道:“卻也不知郡主您到底是想問我什麽呢?”
李素卻是並不答話,隻是冷笑著便是走了過來,而後圍著謝青梓轉了兩圈,嘖嘖兩聲道:“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是怎麽勾引了衛澤的?”
口中說著這話,李素另一麵卻是伸出手來便是用手指輕輕的去摸謝青梓的臉頰。
李素的鼻息幾乎都是要噴在謝青梓麵上:“是因為這張臉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謝青梓卻是不喜李素這般做派,後退一步不說,更是一把拽住了李素的手,蹙眉淩冽提醒:“郡主還請自重才是。”
李素倏地將手抽了回去,神色越發冷冽,而後便是又道:“怎麽,我說錯了?”說罷還當著謝青梓的麵兒將自己的手使勁的擦了又擦,最後又將那帕子棄如敝履的直接就扔在了地上。
謝青梓看在眼裏,神色卻是不動,“郡主張口便是往我身上潑汙水,叫我如何答?”
李素沉了臉,而後輕哼一聲,眼神淩厲如刀,片片往謝青梓身上切:“潑汙水嗎?你敢說,你們不曾一處下棋閒聊?謝青梓,多虧你倒是還訂了親的,做這些事兒的時候,倒是真不嫌害臊?”
謝青梓被李素這話卻是一下子就叫謝青梓臉色都白了,幾乎是一句話也是說不出來了。
而李素看著謝青梓這般,倒是更如同抓住了把柄一般的譏誚道:“我若是所錯了,你又何必做出這般心虛的模樣?“
麵對李素這般,謝青梓回過神來之後便是直接沉聲道:“我卻是不想和郡主說這些。我們縱有說話,縱有下棋,倒也是真真兒的卻並非郡主想的那般。郡主想知道衛澤的情況,便是該直接上門去找衛澤。何必將我堵在這裏?我縱難堪,難道郡主您就很長臉麵了?”
謝青梓這般的伶牙俐齒,且一下子切中要害,自是將李素氣得不輕,李素從腰上緩緩一抽,卻是抽出了一柄金絲軟鞭來。
李素輕輕一甩謝青梓,頗有些神色倨傲道:“林語緋也就罷了,你算個什麽東西?縱是林語緋也絕不敢跟我這樣說話!我就是將你打死了,你信不信我也絕對是什麽事兒也不會有。”
“信。”謝青梓斜睨了一眼那軟鞭,而後便是輕輕吐出這麽一個字。這麽說頗有些無奈,可李素說得卻是事實:李素姓李,而國主,也姓李。這就是李素張狂的資本。
“若你現在求我,我倒是可以網開一麵。“李素倏的又笑了,眉目燦然,宛若嬌豔的桃李,熠熠生輝光芒奪目。這樣的李素,卻是美得叫人有些驚豔。有些人美得溫婉,有些人美得淩厲,而李素則是張狂肆意的那那種。不管是眼底的倨傲還是骨子裏透出來的殘忍,都是無不在詮釋這些。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卻是再堅定不過的搖搖頭。士可殺,不可辱。或許她這般的作為在旁人看來卻是有些愚鈍,可是在她自己看來……她卻是沒辦法容忍自己這般屈辱的低頭的。
她雖非名士,也非大儒,可是她總也有自己的骨頭。
骨頭若能隨意彎折,那就不是骨頭了。
李素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驀然閃過一絲狠戾。手上也不知如何動作的,那金絲軟鞭便是如同突然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登時就如同驀然出手的毒蛇,猛然朝著謝青梓閃電般的竄了過去。
金絲軟鞭抽在肉上,便是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來,隻是清脆過後卻是沉悶。仿佛一記重錘,登時就一下子砸在了人心上,使得人忍不住心頭重重一跳。
謝青梓在那一瞬間,幾乎是疼得一個哆嗦。那鞭子抽在了她的胳膊和後背上,一瞬間猶如是用火直接灼傷了,火辣辣的疼。疼得她止不住的輕哼了一聲。
而後,她便是咬住了唇,一下子就將那聲輕哼壓抑在了喉中。最後待到疼痛過去,她這才沉聲道:“郡主氣也出了,便是可以放我們走了罷?”
“放你走?”李素見謝青梓絲毫不願意服軟,倒是反而不再動鞭子了,輕笑一聲後,便是道:“你冒犯與我,你以為我竟是又會輕易放你走?”
謝青梓一怔,隨後便是蹙眉——她不怕李素蠻橫不講理,她就怕李素講理。
“我並不曾冒犯過郡主罷。”謝青梓沉聲辯解了一句。
李素卻是仿佛聽人講了一個笑話:“你的馬車攔了我的馬車,還出言不遜冒犯與我,此時卻是說這樣的話——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