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午膳之時,徐弦君卻是安排了她們四人和另外兩人坐了一個圓桌。倒是不怎麽相熟,瞧著有些陌生。不過那兩人顯然也是十分要好的,說話之間動作非常親昵。
既是坐在一處,自然少不得要自報名諱。謝青梓和謝青蕊說完之後,其中一個倒是一下子就露出了驚異之色:“鄂王爺定下的側妃便是聽說姓謝,難不成——”
“是青蕊。”楊昭倒是沒多想,便是這般說了。
接著她們便是瞧見那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都露出了同樣的意味深長的怪異笑容來。
那種笑容,讓人瞧著便是有些不痛快。謝青梓微微皺了皺眉,謝青蕊更是沉聲問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麵對謝青蕊的詰問,那二人便是笑盈盈的答了:“隻是有些奇怪罷了。畢竟鄂王爺聲名在外,卻也不知你為何竟是要嫁過去做他側妃罷了。”
這話語氣卻是有些鄙夷和譏誚。雖說隱藏得極為深,可是卻也是讓謝青梓一下子就聽了出來。謝青梓眉頭皺得更深,隨後看著謝青蕊幾乎勃然大怒的神色,便是輕聲開了口:“我竟不知,鄂王爺聲名在外,還有人敢輕捋虎須。鄂王是親自指定了我妹妹為側妃,我想若是你們有什麽問題,倒是該去問問鄂王。或許,我們倒是可以幫忙問問。鄂王雖如今不在京城,不過鄂王妃總歸是在的。”
謝青梓自然也是不痛快——此時若是真叫謝青蕊被譏諷了,那謝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縱再不喜歡謝青蕊,她此時也是絕不會任人給謝青蕊難堪的。
謝青蕊見謝青梓開了口,倒是也就沒發作出來,當下隻冷笑一聲:“等到鄂王爺回來,我會替你們問問的。就是他脾氣不好,到時候會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別的她不會,可是看著謝青梓分明是要狐假虎威的架勢,她還有什麽不會的?
也虧得鄂王的確是聲名在外,登時兩人倒是嚇得麵色都是有些不自在了。連忙諾諾道歉:“我們並無那個意思,你們卻是不要誤會。”
如今既是在徐家,自然誰也就沒真想計較——要計較,那也不是這個時候。
待到出了徐家,謝青蕊便是冷笑了一聲:“我倒是真以為京中名媛竟是個個兒都是高潔如白蓮呢,誰知也不過如此。”說完倒是看了看謝青梓,分明就是有些含沙射影的味道。
謝青梓麵對謝青蕊這般譏誚,倒是忍不住有些無奈的笑了一笑,而後便是道:“人與人之間踩高捧低的事兒,卻是再尋常不過了。別說她們今日這話,更難聽的也是有的。但是你卻是記住了,旁人能說,但是我咱們卻是不能默認了。謝家雖小,可也不是人人都能踩一腳的。”
正所謂的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也就是這個道理。
“你若是怕了她們,她們的那張嘴就能將你生吃了。”謝青梓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謝青蕊,又這般的提醒了一句。
謝青蕊抬眼看了一眼謝青梓,而後便是撇嘴一笑:“今兒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謝青梓自然明白謝青蕊指的是什麽,而後便是也懶怠再說。橫豎她自己心裏明白是為了什麽就是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在家也就罷了,出門卻是決不能讓謝青蕊被人看輕了。
旁人笑話謝青蕊,何嘗不是在笑話謝家,給謝家沒臉?
更何況,大太太說得對,本來就是她欠了謝青蕊的。若不是她,謝青蕊又何至於落到了這個地步呢?她若是不曾出現,謝青蕊會被好好養著,不會成了現在這般樣子。
所以能提點兩句,她又何必吝嗇?
兩人還沒回了謝家,路上馬車倒是被人攔住了。
雙雲剛回稟了一句,還沒說完倒是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謝青梓,下來罷,我卻是有幾句話想問你。”
謝青梓自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外頭站著的卻是淩波郡主李素。
謝青蕊看了一眼謝青梓,蹙眉道:“這麻煩卻是你自己扛著。”
謝青梓挑簾子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側眸看了一眼謝青蕊,而後便是淡淡道:“我倒是還真沒指望過你。”
謝青蕊冷笑一聲,倒是懶怠多說什麽了。不過那微微揚眉的姿勢,卻是分明就是在說:我倒是要看看怎麽度過這一劫。
謝青梓下了馬車,一眼便是瞧見了淩波郡主李素靠在馬車邊上,冷笑著盯著她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