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眸光一深,打量謝青梓許久,最後才語氣平平的問了一句:“哦?卻不知是為何?”
謝青梓隻覺得是有人盯著自己看,隻是卻是四下環視一圈也沒瞧見人影,心中暗道自己這是多心了還是怎麽的?一麵想著,一麵卻是隻能艱澀的道:“這件事情其實我心中已經是知道是誰,但是並不想再生出事端來,所以這件事情便是悄悄過去了是最好。”
衛澤看著謝青梓四處看的樣子,便是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而後才又問:“哦?那你呢?不想給自己討個公道嗎?”
謝青梓被衛澤這話問得微微一怔,隨後便是低下頭去苦笑一聲,良久才道:“就算鬨大了,也不過是得個道歉罷了。我總也不能再將這些傷都轉移到她身上去。而且平白又生出事端來,何必呢?”
隻是話是這樣說,可是謝青梓語氣裏到底還是帶了幾分苦澀就是了。畢竟,她又不聖人,雖然權衡利弊顧全大局之後知道這般才是最好的,可是疼的是她,她自然也有怨氣。
謝青梓的語氣細微得幾乎是不能感受到,不過衛澤還是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當即微微一挑眉,再平靜不過的指出了這一點來:“可你心裏卻並不這麽寬容豁達。”
謝青梓微微一顫,窘迫得幾乎是想將自己縮成一團兒。心底更是有些惱羞成怒:哪有這樣直白將人心思說出來的?
不過想著橫豎衛澤也瞧不見她人,便是驀然又放開了手腳,悻悻的承認了:“我又不是聖人,自是有些這樣的心思的。難道衛世子就不會有這樣的時候嗎?”
隻是話一出口,她卻是又有些難免後悔:她不該對著衛澤這麽說話的。衛澤也不過是好心一片,而且衛澤還幫了她……
這頭謝青梓心頭說不出的懊惱後悔,那頭衛澤聽著這話卻是忍不住的一下子驀然笑出聲來。隨後更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承認了:“自是有這樣的時候的。”
比起恬靜乖巧的模樣,他倒是更覺得謝青梓這般模樣更加生動和叫人……心癢癢。就像是碰見了小貓咪,咋一看乖巧得厲害,可是偏生卻就是想逗著貓咪團團轉,看它惱了,張牙舞爪卻又無半點威脅力的樣子。那看似鋒利的爪子,卻是一下下撓在了心坎上,不疼,卻叫人直癢癢。
衛澤這樣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謝青梓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道:“原來你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衛澤仍是輕笑:“自是有的。我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仙人,自也有不如意的時候。不如意時,心頭自也會怨懟憎恨,會覺得憤憤不平。”
謝青梓聽著衛澤平靜的微微帶點笑意的語氣,愣了許久才輕聲道:“那你怎麽辦?”
“你呢?你先說說你怎麽辦?”衛澤卻是不想說這些,隻逗著謝青梓說話:“你若告訴我,我就告訴你。”
謝青梓隻覺得衛澤故意賣關子,便是瞪了牆一眼,心中嘀咕:這人看著冷,倒也不是看上去那樣。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區別。
衛澤看著謝青梓這般,便是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不過很快卻是忍住了。
“還能怎麽著,忍了唄。”謝青梓對著牆坐著,腳下輕輕一蹬,秋千便是輕盈的蕩了起來。一時間裙擺飛揚,讓人隻覺得自己似乎都要飛起來一般。
衛澤輕笑:“我可以幫你出氣。”語氣雖聽著平和,可是細細揣摩,卻也不難聽出裏頭的那一點點誘惑味道。
衛澤在誘惑謝青梓,他想,若是謝青梓就這麽讓他幫忙那倒是再好不過了。
隻是謝青梓卻是蕩著秋千,笑著拒絕了:“不用了。這事兒卻是不好讓你插手,到時候鬨得大了,反而讓許多人不好受。”
衛澤琢磨一了下,便是確定了:“你果然知道這事兒是誰做的了。”
謝青梓一愣,驀然反應過來:“這麽說來,衛世子你也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話音剛落,秋千也是剛好蕩得高了,謝青梓一下子就看見了坐在牆頭上的衛澤。
四目相對,隨即又分開,謝青梓整個人都是愣住了——衛澤怎麽會坐在牆頭?!
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自也是很快就有了答案:衛澤那樣,必是看得見自己的。
謝青梓驀然皺了眉頭,伸出腳來,將秋千剎住,站起身來:“衛世子為何如此?”
麵對謝青梓微微帶點責問的語氣,衛澤則是一笑,再理直氣壯不過道:“坐在高處,清風悠然不說,更是天高海闊,心胸都是舒坦。”
謝青梓一時之間,竟是覺得有些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