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謝青梓忽然發這麽大的脾氣,更沒想到還竟然動了手。
阮蕊一時之間既是難堪又是惱怒,幾乎是想撲上去將謝青梓的臉抓花才好。隻是這裏到底是南林伯府,她若真和謝青梓打起來,隻怕明日她和謝青梓便是要出名了。
想來想去,阮蕊發現這個虧自己還果真隻能先咽下去。當下便是隻能先咬牙上了馬車,也不管謝青梓了,隻吩咐快走。
等到回了謝家……阮蕊氣哼哼的翻來覆去的想這個事兒。
而謝青梓則卻已是早就猜到了阮蕊回去必然會先告狀。至於阮蕊這般告狀會有什麽後果,她依舊也是已經猜到了幾分。
謝青梓站在門口等著,臉上微沉。
而就在此時,她卻是聽見了馬蹄聲,抬頭一看,卻是看見了一個熟人。衛王府的世子一馬當先帶著兩個隨從,慢慢悠悠的從巷子裏走了出來。
謝青梓沒想到此時竟是能碰見他,倒是愣愣的有些不知該作如何反應了。良久,她才低下頭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個事實:他也不知在那兒呆了多久了,或許剛才的事兒他是聽見了。
而謝青梓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低頭忐忑的時候,對方的丹鳳眼卻是已經悄然在她麵上看了一圈。而後對方微微懸了一小會兒的心,便是落了下來。
唇角微微動了動,揚起了一個似乎是笑的弧度來。不過卻是並不打算說話,反而輕輕夾了一下馬肚子打算就這麽離開了。
謝青梓聽見馬蹄聲,倒是心裏頭忽就慌了,抬起頭來顧不得什麽了,便是輕聲開口問了一聲:“您的披風——”
衛王府世子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愕然的一側頭,揚了揚眉:“你竟還留著?”這個表情,倒是使得那張看著鋒芒淩厲的臉瞬間柔和了不少。當然,也可見他是真的訝然。
謝青梓莫名有些臉紅,低聲訥訥:“還留著呢,想著或許能還給您。那時在寺廟我便問了,隻是並不曾有機會尋到您。另外……“鼓足勇氣行了個萬福,她誠懇道:“多謝您仗義出手。此恩無以為報,若他日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世子爺隻管開口。”
“你知道我是誰了?”衛王府世子眉頭越發挑得高了,而臉上的神情則是越發的高深莫測難以捉摸其中意思。
謝青梓不知為何越發忐忑,不過卻也是誠實道:“上午偶然看了一眼,便是問了南林伯府的小姐,這才知道您的身份。”
“既是如此,那你也該知道,我卻是並無需要你回報之處。”衛王府世子的語氣有些冷淡,聽著像是有些不痛快。不過一旁的隨從卻是心知肚明:自家主子從小說話就這個德行,這可已算是十分溫和了!
當然謝青梓卻是不知,她隻以為自己的不自量力倒是惹得對方不痛快了,或是誤會她有什麽圖謀。當下便是忍不住咬了唇,有些難堪。不過想了想,她到底還是將自己心頭的話說出來了:“不管世子爺需要不需要,這是我的一番心意。我也盼著世子爺永無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才好,如此世子爺才算是順順利利,尊貴榮華。”
衛王府世子聽了這話,倒是又看了謝青梓好一陣子。最後才忽然道:“我姓衛名澤。山川海澤的澤。”說完這話,便是一夾馬肚子,徑直走了。
衛澤走得極快,不過呼吸之間便是已經走遠了。
謝青梓怔愣的站在原地,倒是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主子怎麽好好的發起呆來了?”竹露跑了回來,而後疑惑的看了一眼謝青梓。
謝青梓登時回過神來,而後笑了一笑:“就是在想事兒罷了。怎麽,馬車準備好了嗎?”
“稍等片刻就成。”竹露答了,又道:“幫忙的婆子,我與她塞了個銀角子做賞錢。”
“嗯,一會兒車夫那兒你也別忘了。”謝青梓囑咐一句,卻是心不在焉。她還想著方才的事兒呢。衛王府世子臨走時忽然將自己名諱告訴她卻又是什麽意思?
衛澤,原來他卻是叫衛澤。謝青梓心裏頭默默的念了一遍,倒是覺得……這個名字意外的卻是適合那人。
他將姓名告訴她,許也是不討厭她的吧?不然又何必如此……
回去的路上,謝青梓倒是講這事兒想了一路。反倒是忘記了回去之後且還有一樁不大痛快的事兒等著她呢。
剛進了謝家的門,這頭便是看見了大太太陳氏身邊的陳嬤嬤:“大姑娘,太太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