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後，天氣越發的寒冷，地麵被凍成鐵疙瘩，走上麵發出‘咯蹬’的響聲，稍有不注意，就會摔個大大跟頭。院子裡但凡能凍得住的東西，沒有一樣幸免的。哪怕是不久前才放的熱水，也會很快結出冰渣。</P>

大北風隔山差五地刮一天，風勁凜冽刺骨，如刀子般割得皮膚生疼。這個時候，若盼著晴天會好一些，那可真太天真了。晴天溫度會更低，妥妥的硬凍，凍得人頭皮發緊，全身冰麻鼻涕大長流的那種。</P>

就在這種寒冷的日子，冬季少有的熱鬨日子來了。但凡喂豬的人家都行動起來，找關係近的幾家人商量定殺豬的日子。</P>

豬殺的太早肉沒法保存，隻能選在這種冷天，所以天氣越是寒冷村子反倒越熱鬨，幾乎每天都有殺豬的人家。空氣裡飄散著肉香、油香味，饞的人直流口水。</P>

……</P>

“喔喔……”肉肉已然長成雄壯的大公雞，高昂著頭顱，抖動著耀眼的紅色雞冠，扯著喉嚨叫鳴。</P>

很快，四哥院子裡的大公雞也跟著叫起來。肉肉頭一揚，叫得更賣力，對方也毫不示弱，喔喔……頗有寶刀未老的架勢。隻聽‘嘭’地一聲，‘呱--’慘叫聲成功為這場競爭劃下句號。</P>

肉肉得意地咕嚕幾聲，跳到窗台上，沿著窗台撲扇著翅膀來回走了幾圈，腦袋不時地貼到玻璃上，發現女主人一點起床的意思都沒有，泄憤似的對著玻璃用嘴狠狠啄了幾下，跳到地上。決定去園子地刨土，看能不能找到沒過冬的蟲子。</P>

屋內炕上的人原本睡得四肢舒展，隨著清晨的到來，四肢逐漸團緊蜷成球，被子一次又一次地掖緊，最後嘴巴、鼻子……整個腦袋都藏進被窩裡。但悲催的是，被窩依舊越來越冷，蘇婉不得已被迫轉醒。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冷醒，自從陸焱走了她都是這般過來的。</P>

哎……蘇婉歎了口氣，伸出一隻胳膊，把裡衣全塞到被窩裡，嘶，好冷！借著不太暖和的被子讓衣服稍暖了下，躲被窩裡穿好，然後迅速鑽出被子，把毛衣毛褲套身上。最後套上厚實的棉襪這才感覺暖和些。</P>

疊好被褥，先把爐子燒起來。糾結了會兒是燒灶還是直接用爐子熱水，想著今天可能一天都熏不了炕，乾脆用灶燒水。柴火都是前一天準備好的，燒起來非常方便，鍋裡的水很快就‘咕嘟’起來。</P>

她把自己圍裹好，去倉房挖豬食，兩碗麥麩，一碗玉米麵，兩把骨粉，差不多就吃飽了。把鍋裡的開水舀到豬食桶裡，將麥麩玉米麵燙熟，放一會兒再兌些涼水即可。天氣冷，喂豬最好用熟食，不然凍感冒就麻煩了。</P>

秋天的小甜菜已經吃完，還剩些蘿卜蠻莖，不用煮也咬得動，蘇婉直接剁碎了，混和著喂。這種天氣能不用燒柴自是最好，抱柴火實在太冷了。</P>

找出一個半化開的饅頭切成片用灶裡的餘火烤著，然後在火爐上熬小米粥。等小米粥熬好，剛好饅頭片烤好，酥酥脆脆，口感正合適。蘇婉就著米粥把饅頭片吃光，這才去喂家畜。</P>

等她收拾完，四哥家已經來了不少人，都是幫忙殺豬的。蘇婉沒再耽擱，換了身衣服趕緊過去，正趕上男人們抓豬。</P>

女人、小孩子們爬豬圈上看熱鬨，蘇婉也湊了過去。四嫂家的豬比較機靈，而且有跳過豬圈的黑曆史，如今拖著一身肉竟速度一點都不慢，讓三個大男人都奈何不了它。</P>

“你們到底行不行啊？”蘇二姑絕對屬看熱鬨不嫌事大的。</P>

任勇爸摸了把汗，“這家夥到底吃了什麼？”</P>

張衛爸笑看著蘇強，“你家每年喂的豬咋就這麼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