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1 / 2)

第082章

韓致輕輕踹了小馬駒一腳, 把馬兒蹬開了,他朝陸久安伸出手來,一朵保存完好的藍色花開在他掌心。

陸久安腦子裏一團亂麻, 沒有去接。

這個人口口聲聲說不會娶妻, 甚至上一次在離開應平的時候去而複返,就為了對他表明心意, 結果現在孩子都這麽大了!

陸久安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是失落多一點, 還是荒謬多一點。

韓致固執地伸著手, 那多藍色的花朵下麵團著一坨厚厚的泥土,歡天喜地的儘情綻放著自己的美麗,尚且不知道自己遠離故土,已經從落雲來到了遙遠的應平。

傻乎乎的。

陸久安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接過來, 似笑非笑地問道:“這就是瓦姬花?”

韓致見陸久安勾著嘴角垂下頭來, 用手指輕輕扯著瓦姬花的花瓣, 力道很小, 仿佛撓癢癢一樣。

他今天穿了一身銀白撒花的錦緞長衫,大片梅花暗紋若隱若現,一條煙青祥雲寬邊錦帶束在腰間,把他腰身收得盈盈一握。

韓致舍不得移開眼睛, 隻覺得陸久安身上無一處不在吸引著他, 令他怦然心動。

韓致手心裏都是汗:“瓦姬花生在邊疆,我一直想給你看。”

陸久安不置可否,把花還給他, 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一朵花而已,韓大哥不遠千裏趕過來, 路上一定很累了吧。”

周圍的百姓早在聽說韓將軍來到了應平後就洶湧而至,把生活廣場圍得裏三層外三層,那騎著馬駒的少年被人群衝散在一邊,離韓致越來越遠。

沐藺好整以暇搖著扇子,似乎不受影響。

韓致看了那被淹沒在人群中不得脫身的小鬼一眼,突然身形一動,也不知道他如何使的力,攬著陸久安的腰放在了自己身前,避開熱情的百姓:“先回縣衙。”

陸久安坐在馬背上,身後是韓致滾燙的胸膛,啼霄每踏一步,他就感覺圈在他兩側的手臂上那結實的肌肉摩擦著他,韓致呼吸之間的熱氣噴灑在陸久安耳朵旁邊,另他如坐針氈。

啼霄很快脫離了人群,拐過一棵柳樹,進入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子。

“久安。”韓致突然箍著陸久安的腰緊緊往後一拉,滾燙的身軀貼了上來,韓致埋首在他肩膀上,聲音嘶啞:“我好想你。”

韓致身上仿佛還帶著戰場上衝天的血氣,密不透風地包裹著陸久安,另他喘不上氣來。

陸久安微微一動,韓致張口咬住他白玉一般的脖子,用牙齒細碎啃咬著:“久安,我心悅你,傾心你,愛慕你,久安知道的吧。我不在的時候,秦技之有沒有像偷腥的貓一樣纏在你身邊,你對孟亦台,沒有再另眼相看了吧。”

陸久安脖子被咬地癢癢的,手上雞皮疙瘩冒了一層,這韓致自從上一次吻過他之後,整個人像變了一樣,本來沉默寡言的像一個可靠的大哥,現在動不動就上手,嘴裏還不知廉恥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就是跟他表個白嗎?他還沒表態呢?韓致憑什麽以伴侶自居說出那番話的。

要是他真心實意也就算了,陸久安本來就搖擺不定,說不定被韓致揉著泡著也就稀裏糊塗答應了,不過現在,陸久安磨了磨後牙槽,手肘重重往身後撞去。

瑪·德渣男,騙人感情天打雷劈啊。

韓致被他發狠撞了一下,不痛不癢,右手握著他手肘輕輕拍了拍:“痛不痛。”

陸久安冷笑:“韓將軍未免管得太寬了吧。秦技之腳長在他身上,他要去哪就去哪。至於孟亦台,曾是名動江州的才女佳人,就算是對她生出別樣的情愫,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韓致眼神一暗,單手捏著他的臉轉過來,濃黑的眸子裏仿佛凝著化不開的積雪,在這樣的逼視下,陸久安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將軍,戰場上那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所向披靡的大周戰神。

“我明明讓你等我的。”韓致一字一句說道,語氣裏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韓致的手跟鐵鉗子一樣,陸久安掙脫開來,用舌頭頂了頂被捏得生痛的兩頰,胡言亂語:“滾蛋,你讓我等你就等你。勞資貌美一枝花,追我的人能排到晉南。笑話,你怎麽不說你還有個兒子呢。”

韓致一愣,突然笑起來,仿佛冰雪消融一般。

他重新把陸久安抱在懷裏,震動的胸膛隨著笑聲傳遞過來,陸久安不堪其擾,伸出手掌啪一聲打過去,不小心正中紅心,打在了韓致那張俊逸的臉上,巴掌聲在無人的巷子裏極其響亮。

身下的蹄霄還不知道主人受了罪,踢踢踏踏歡快前行著,柔順的鬃毛蕩起優美的弧度。

陸久安愣了片刻,底氣不足:“神經病,我說的話你聽不見麽。”

韓致置若罔聞,兀自笑了一會兒,抓住那隻打人的手摩擦著他通紅的掌心 :“韓臨深,今年十三周歲,他爹在他四周歲的時候過繼給了我。”

什麽意思?

陸久安此刻仿佛被漿糊蒙住了腦袋,大腦徹底宕機卡殼了。

韓致繼續道:“久安,你怎麽不想想,若是我親生家子,我豈不是十四歲就要結親生子了。”

是這個道理沒錯……

然而豁然開朗那一刻,陸久安恨不得化身成一隻鴕鳥,鑽到地底下去。

看看之前他在做什麽吧,像一個無理取鬨的妻子,咄咄逼人揪著丈夫的辮子問罪。

不,什麽妻子丈夫的,他腦袋被驢給踢了嗎,到底在想什麽!

韓致看著陸久安漲紅的雙耳,一顆心像是被放在蜜糖裏翻來覆去地裹了一遍。

這個人無論何時何地,麵對他時總是那麽從容優雅,仿佛除了應平大小事務,黎民蒼生,沒有什麽能在他心裏掀起半絲漣漪。

現在,他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羞惱,似乎在他麵前一瞬間變得更加鮮活起來。

是他的久安啊。

韓致嘆息一聲,情難自控,看著青絲下若隱若現的耳朵,滾了滾喉嚨,含在嘴裏細細品嘗。

陸久安懵逼地瞪圓了雙眼,耳朵被韓致濕熱的舌頭反複親吻舔!弄,僵直著身子不知所措。

陸久安腦袋裏響起自己不久前言之鑿鑿對沐藺說的那番話,不爭氣地想:什麽鮮衣怒馬少年時,錯了,他都快變成一個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折弄宮商了。

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手也牽了,吻也接了,算了,就當男朋友處一處吧,他還這麽年輕,若是不喜歡,到時候踢了再換一個就是了。

陸久安軟了腰,掐著韓致的手臂做著無聲地反抗。

韓致食髓知味,親上了癮,抱住陸久安不撒手,手臂一貼上他,聞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胰子香,就歡喜得很,恨不得緊一點,再緊一點,把他揉碎在骨肉裏,日日夜夜不得分離。